田喜那张圆圆的脸上依旧带着讨喜的笑,恭恭敬敬的,朝着钟宴笙的方向又深深一躬,微微尖细的嗓音不高不低,刚好够所有人听见。

“当然是您了,小殿下,陛下寻了您多年,终于寻到了您的踪迹,正急着想要见您呢。”

钟宴笙还是不太反应得过来。

这人穿着御赐的蟒袍,面无胡须,带着拂尘,显然是宫里的大太监……这样的人,跟着一群锦衣卫朝他的方向下跪,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十一皇子……

一直好奇又想要寻到的亲生父母仿佛近在咫尺,可钟宴笙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愈发心慌紧张,不安地望向萧弄:“哥哥……”

萧弄嘴角的弧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沉默地望着他,深蓝色的眸子仿佛冬日的冰湖,看不出分毫情绪。

钟宴笙久久不回应,田喜与身后那个锦衣卫统领对望一眼,带着人上了楼,正想去敲门,守在门边的亲卫面无表情一横刀,挡住了他们一行人。

锦衣卫统领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几乎就要按不住腰间的刀,田喜含着笑一手肘把他打退,也不生气,只是倒退几步,朝着屋内又一礼,轻声道:“您的养父淮安侯与各位亲王已经入宫了,劳请小殿下移驾,陛下喜出望外,正在宫里翘首以盼呢。”

听到淮安侯已经入宫了,钟宴笙心头莫名一紧,望向门口,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好吧。”

他走向门边,又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萧弄,抿了抿唇,有些低落地拉开门。

方才隔着一段距离,田喜年纪大了,视力没那么好,只能模糊瞧见他五官神韵,如今人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望着那双清透乌亮的眼,心底里不由百感交集,长叹一声。

真的太像了,陛下哪能放过呢?

钟宴笙正想越过挡在门前的亲卫绕出去,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似平日里闲散,落定在他背后,隐含着压迫感。

“慢着。”萧弄站在钟宴笙身后,神容冰冷,宛如只护着什么的凶兽,淡淡扫了眼田喜与那几个锦衣卫,“本王送他进宫。”

未得陛下诏令擅自入宫,简直目无君上嚣张至极,那个年轻的锦衣卫按耐不住脾气,刚上前跨了一步,又被田喜一手肘打了回去。

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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