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谏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都没好好地过年了。

甚至在过去几年里大部分的除夕夜里,他都是一个人在画室里面画画度过的。

等从手下忙着的画中抽出神来的时候,新年的钟声就已经悄然无声地敲过了。

又一岁时光在他的画笔下幽幽地又往前滑了一步。

他放下笔慢慢抬眼,塔楼外面,只有漆黑的天空。

星星像是廉价的塑料钻石,暗淡地在背景上面闪烁着。

虽然在申请学校的时候,也加了几个一起出国留学的国内朋友,但是楼谏却始终都没有和那个圈子里面的人熟络起来。

他出来之后一门心思都在画画上,也懒得去维系一些无用的关系。

本来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能够说明一些事情了,偏偏却年年都有人前赴后继地邀请他出去一起聚餐吃年夜饭跨年。

似乎他越是拒绝,那些人就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融化他那颗冷淡的心,要给他献上温暖。

楼谏其实也并不是觉得这些人有哪里不好,其中大部分人可能只是在努力表现自己的友善。

只是对楼谏来说,他觉得在这样的阖家团圆的节日里面,非要去和一帮本来不熟悉的人凑热闹……

这件事本来就有一种更加悲凉的凄惨感。

所以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他就越忙,会用各种着急的不着急的事务来将自己的一天填满。

本来今年也不会出现什么例外。

……但是今年除夕,他的身边有了殷刃。

于是他被迫拥有了一个被布置得花里胡哨的新中式的房间。

从唐人街上面买回来的红色小灯笼被殷刃在天棚上面拉上了,摆出了好几条纵横交错的线,房间的最中间挂着一个很大的红色灯笼,低低地垂下来。

他买的这条线有点长了,于是吊的灯笼矮了些,他俩每次从下面走的时候都要被那个灯笼砸一下头。

楼谏有段时间每天晚上起夜,都要被敲一下头,和他激烈地抗-议让他能不能把这个玩意给拆掉。

“这叫福到临头了,好得很呢!”

殷刃还挺得意自己的这个设计,坚决不让他哥动。

福字也是殷刃自己写的,他嫌弃这里只能买到廉价的印刷字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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