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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在醒来时,浓厚的雾气已经散去。

春日晨光剥开重重水汽,洗涤过一样的清透明亮,但直直落在人眼皮上,仍然使庄在睁眼的一瞬间,感到不适的刺眼眩目。

他手肘朝后撑,动作要比以往吃力不少。

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来,缓过视线里的一阵晕光,他抬手摸了一下脸,指尖碰至颧骨,是一处伤口,神经反应,然后痛觉复苏,低嘶一声。

“你居然还知道痛,真是万幸。”

“你知不知道,你一大早差点儿死在我家门口,那个脸色白的,跟索命厉鬼一样,把我家开门的阿姨都吓了一跳。”

卢家湛听到庄在醒来的动静,从外面的小客厅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说着话,已经走到庄在跟前,手指一点,屏幕里播放的,正是一段卢家门前的监控回放。

时间显示是早上五点五十三分。

灰调的监控画面里,远处的雾气还是很重,能见度不足,寂静无人的园区马路上,庄在从浓雾中来,踉跄到门口按响门铃,就已耗尽全部力气。

卢家的保姆稍迟一些打开屋门,还没赶到院门前,院门外的人就已经一头载倒了。

看完视频,庄在的指腹又再一次碰到颧骨,知道了这伤处何来。

原来是摔的。

脑子里有种供血不足的混沌,思维反应也比平时慢,他上一秒才想着要回忆,下一秒,人一动不动坐着,瞳面覆一层茫然雾气,好像就忘了自己要回忆什么。

连卢家湛都瞧出来了,放以往,他要是调侃庄在,寡言少语的室友即使懒得说话,也一定会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吝啬又十分准确地流露出情绪。

就比如,他上学期在宿舍为了一段荒唐的感情要死要活,庄在经常不声不响给他带饭,好像怕他饿死在宿舍,会有横尸床铺的惨状,但是又毫无言语上的关心,不仅没有劝哄他多少吃一点的友爱行为,甚至次次带的都是他最讨厌的二食堂的糖醋里脊。

某一次,卢家湛看着餐盒里坨成一团的糖醋里脊,愤愤难忍,忍无可忍,最后轻轻摔了一下塑料餐盒,试图吸引过来那个整天都忙得跟陀螺似的室友的注意。

庄在闻声只扫了他一眼,继续整理起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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