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何意……”江神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

她低头避开司洸的目光,手颤颤地捏着勺子,瓷勺子随着她的颤抖轻敲青花瓷的汤碗,发出呲呲的声音。

“立后是国之大事,皇上立我为后,朝臣不会同意吧。”

司洸的话,掷地有声,“那就由得他们去闹。”

江神聆谨慎地看着他,“我不想闹得太过难堪,届时我父亲、外祖父、还有叔伯舅们在朝堂上也会受人攻讦。”

“还是……还是先缓缓罢。等,等有了子嗣再说,可好?”

“嗯。”

江神聆心内震撼,司洸太过反常,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

她记起前生,周静惜入东宫五年后,曾一度被司洸极度偏爱。

周良娣做了错事永远不会受到惩罚,她飘飘然,向司洸请旨给她父亲升官。

那夜司洸在周良娣房中用晚膳,她的话还未讲完,他就甩袖离开了。

第二日周良娣来向太子妃问安时,她那双薄薄的眼皮哭肿了,声声哀求,“妾惹恼了太子殿下,太子妃贤良淑德,能否帮妾去向太子求情。”

江神聆那时对司洸已经没有了感情,她也不渴望他对她有感情,她只想当好太子妃。

这也是她的家族所愿,父、母、师傅所教她的为正室之则。

她自小产后伤身,已经无法再传宗接代,虽然司洸常来她宫中,但她的脉象平稳,再无身孕。

她起初还抱有一丝妄想,但也逐渐接受了无法再为人母的事实。

在接受之后,另一桩事便悬在了她的心中,她担心宠妃肚子里生出来的子嗣以后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江神聆端着红豆汤去正殿看望司洸,时值盛夏,他额头冒着点点薄汗,看她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将冰镇后的红豆汤放到他手边,司洸掀眸扫向她,“有何事?”

她说:“早上周良娣来向臣妾问安时,哭得厉害。殿下不若允了她父亲的官职吧,她父亲国子监司业一职也做了二十来年,该升迁了。恰好国子监祭酒左迁之后,祭酒的位置空了出来。殿下如今深受皇上信任,不若向上提起周氏的升迁之事,允不允许也是皇上说了算,但只要殿下提了,周良娣也就不会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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