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这一觉睡得很沉,大概是太累了。

醒转时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昏暗的毡包里很凉爽,盖在身上的被子被她卷骑着抱在怀里。四周弥漫着青草、泥土、牛粪和奶制品的味道,几缕阳光从毡包门缝中穿进来,照得屋内灰尘飘飘浮浮。毡门外好像有许多许多吵吵嚷嚷和牛羊叫声,仿佛仍置身幻梦。

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颗脑袋探进来,借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往床上看,见到林雪君醒了,立即拉开木门走进来,低头看着她问:

“你还要睡吗?”

林雪君盯着阿木古楞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回神。

她霍地从床上坐起来,挠着睡得有些乱的麻花辫,探头往外看:“牛羊怎么样?灌药后有中毒的吗?效果如何?拉粪没有?拉出虫了吗?”

“拉出虫了!没有中毒!效果很好。”屋内光线一暗,又一个人闪进毡包,抢先答道。

“太好了!”林雪君从床上跪起来,欢呼的瞬间,肚子也跟着咕噜噜地叫。

后进来的人走到床边时,林雪君才看出竟然是陈社长。

“陈社长!”她哎呦一声,想到自己刚睡醒,蓬头垢面乱七八糟,忙伏在床沿找鞋子,想站起来跟陈社长打招呼。

陈宁远却按住她肩膀,笑着道:“我恰巧路过,看到你醒了,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你忙吧,我先走了。”

于是又像来时一样匆匆,消失在毡包门口。

外面立即传来青年人奔过来找陈社长汇报工作的声音,那声音又渐渐远了,混杂在毡包外的全部嘈杂之中。

“几点了?”林雪君晕头晕脑地问仍站在床边的阿木古楞。

“9点多,你没睡太久。”他从怀里掏出杯温水给她。

林雪君正觉得口干舌燥呢,接过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半杯,这才抬头问:“你睡了吗?”

“睡了一小会,比你早醒一些。”阿木古楞找到她的鞋子踢到床边,“我们去吃饭吧,赛罕老阿妈已经为我们准备好早饭了。”

踏出毡包的瞬间,阳光明媚到刺目。

林雪君手搭凉棚适应了一会儿室外的光线,才慢慢睁大眼睛。

只见未染病的牛羊已经散开在远处高坡上,第四生产队社员们往来奔波,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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