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舒白秋微凉的手掌之上,忽然被一片温热覆过。

安静听了许久的男人这时抬手,用一只手轻覆住了舒白秋的手背。

舒白秋眉宇间仍有茫然,他低声说。

“后来村里就和拉木断绝了关系,拉木也离开了村子……大家不懂,明明他跪在祖祠前哭着忏悔,说再也不赌了。借钱发毒誓时,也磕破了额头,怎么转头……就去做了这种事。”

“赌徒的话不能听。”

傅斯岸低声道。

“他们发誓痛改前非的忏悔会非常真心,也会在下一秒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

“赌博会改变人的大脑构造,影响前额叶皮层和多部位的脑部神经,在生理层面影响人的大脑。”

“这就不是仅靠意志力能轻易悔改的事了。”

男人沉声说完,看着舒白秋,又问。

“所以从那时起,包括现在,拉木海尔的话都已经彻底不能听信。”

“对不对?”

舒白秋微微怔然。

因着不甚晴朗的过往旧事,少年的反应仍有些迟慢,停了半拍才道。

“……对。”

但事实上,舒白秋已经反应了过来。

先生讲这些,正是为了让他不要听信婚礼当天,那人闹事时喊过的话。

舒白秋微默,为傅斯岸的引导耐心,也为自己心底的愧疚。

“抱歉……”少年垂低了眼帘,道,“我之前思维有些混乱,记忆不清,没能回想起这些事,没有提前和先生讲明。”

“导致婚礼那天,还有人来打扰——”

婚前,拉木海尔刚刚找来的时候,傅斯岸就曾向舒白秋问起过这个名字。

倘若他及时想起相关的过去,提前给出一个提醒,傅先生必然会在婚礼前讲这些事处理好。

舒白秋这样想着,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人直接打断。

“这不是你的问题。”

傅斯岸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温热干燥的手掌热暖着舒白秋掌间的微凉。

“不要把别人的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声线沉平、笃定,透着令人信服的力度。

舒白秋也不由应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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