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车队自西疆驶往京都。

无论苏墨寅如何哀求,宋识音去意坚决。除去先前在西蟒军营中被营救,她依旧是不愿再见苏墨寅一眼。

离开西疆那日,她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身紫衫。

郦酥衣站在马车外,一手轻抬着车帘,与好友诀别。

与好友分别,固然依依不舍,可此地终究不是对方的留恋之地,如今养好了身子,理应不当久留。

宋识音离去时,郦酥衣拜托她,将沈兰蘅的长明灯盏一道送回京城。

一袭紫衫的姑娘坐在马车上,同她点头道:

“衣衣你放心,这一路,我一定护好这盏长明灯。”

她并未多嘴问这盏灯为何人而燃,全以为这是沈顷在祭奠众将士的英魂。

春风裹挟着马蹄声踏踏,郦酥衣站在郎君身侧,抬眸望去。只见眼前扬动起一道道黄沙,尘土漠漠,渐渐远去。

识音不愿见苏墨寅,亦不准他相送。

故而今日识音离去时,并未见到他的身影。

郦酥衣并不知苏墨寅现下在何处,也无意去向沈顷过问对方。

郦酥衣知晓好友的性子,识音并非能吃下回头草之人,既然要断,那边要断得干干净净。

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并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乎,于众人的一片注目中,宋识音护送着这一盏长明灯,便如此回了京城。

一个月后,大凛与西蟒正式开战。

……

春意渐浓。

郦酥衣坐在军帐里,她自幼畏寒,西疆又是阴寒之地,即便如今,她怀中仍免不了抱个汤婆子。今日沈顷在外征战,帐内有玉霜与素桃陪着,即便如今沈兰蘅已不在,一想着战场上那些刀光剑影,郦酥衣心中仍有些惴惴不安。

见状,玉霜在一侧温声安慰着,为她捧来热汤。

郦酥衣垂下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此去京都路途遥远,一路颠簸,多有不便。再加之此时此刻,她只想陪在夫君身侧,故而并未陪着识音一起回京。

郦酥衣心想,与其在京都过着心惊胆战、候着西疆军报的日子,倒不若一直留在这里,陪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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