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酥衣与“沈顷”隔得甚远。

她双手被捆绑着,被卒子自马车上押下、押至西疆大皇子身前。那卒子的力道极大,禁锢得她躲不得、逃不得,浑身上下更是动弹不得。

似乎怕她发声。

郦酥衣口中仍被堵塞着那团布团,只余一双眼,迎着日光往城楼上望去。

那一点雪色,亦迎着灼灼金光,独立于城楼,独立于天地之间。

霎时,有风起。扬起男子素白胜雪的袖摆,他衣袂飘飘,身后乌发亦扬动着,那一双眼穿过风沙,掠过城楼下的西蟒军马,略有些急躁地朝那一袭靓影望来。

她被带至军马前,被迫与轩辕高护齐肩。

城楼之上,那人身形凝滞着。不过少时间,自城楼上传来清朗又疾厉的一声:

“轩辕高护!”

沈顷高声,声音穿过重重日影。

“两军交战,你推一女子上前算是什么本事!”

但单听那声音,就连郦酥衣一时也分不清——此刻身前与轩辕高护对峙的,是那嚣张冲动的沈兰蘅,还是她的夫君沈顷。

她只能隐约感觉出来,当自己被人自马车内推出来的一瞬,城楼之上,那人的声音明显不镇定。

他一双清明的凤眸,此刻正紧盯着她。与那蓝瞳之人的目光一齐,落在郦酥衣身上。

沈顷声息紧张。

可他又深知,越是此刻,他便越要镇定,越不能慌张。

日光如雨,沐浴而下。

落在郦酥衣乌发、肩头,又顺着她本玲珑的身形,落至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她的身段很好。

即便如今有了身孕,依旧是身姿窈窕,柔美动人。

在西蟒时,大多时日郦酥衣也是被轩辕高护所关着,不少人从未见过她的真容。适才她自马车上被卒子押着走过来时,少女虽口含布团、衣发凌乱,只一眼,仍然人为之惊艳不已。

除了城外的西蟒军,通阳城里,城楼之上,那些目光亦齐齐落下,道道落在郦酥衣身上。

今日日头耀眼刺目,明明是初春,竟到了八九分毒辣的程度。

沈顷身侧正立着魏恪。

这段时日,沈家军被困在通阳城,除了起初的几日,他们一直与外界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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