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覆上一片湿润。

北风怒号着,有愈演愈烈之势。大片大片的狂风将帐篷吹起鼓鼓的圆包,炭火愈黯,身前之人眼底情绪却是愈浓。

感受到他的嘴唇,郦酥衣脊背一僵,下意识地抗拒。

她道:“你莫要动我——”

于沈兰蘅面前,她的抗拒向来无用。

对方浑顾不得她,如一头发了狂的小兽,埋下头,固执地要将那些痕迹全部覆盖住。

男人大手揽过郦酥衣的腰,就要将她抱上榻。

她两手扑打着,宛若一只溺水的蝶。

西疆的环境比京都要艰苦得多,屋内陈设简陋,那床板更是令她后背磕得生疼。她怒斥了声“沈兰蘅”,见对方仍不松开自己,少女微微抬起上半边身子,左手朝着枕头底下探去……

猛然,一道白光闪过。

沈兰蘅亦被那泠泠的寒光惊到,正攥着她肩头的手顿了顿。

他瞧着少女手里匕首,眉心拢起:“郦酥衣?”

郦酥衣袖口微垂着,衣袖素净,遮挡不住其手上那一抹骇人的刀光。

沈兰蘅认得它。

——这把匕首,原是沈顷随身携带、用以防身之物,匕刃锋利,当初他也是用这柄匕首,处决了那名心怀鬼胎的婢子。

见着那道寒光,男人的声音不免也凌厉了些。

他问道:“郦酥衣,你要做什么?”

郦酥衣未答,素手纤纤,将那刀柄紧攥着。

夜风穿破军帐,拂过她愈冷的一双眸,少女素白的面容上,竟尽是决绝之色!

见状,男人眸光闪了闪,只一瞬间,他眼底竟隐约浮动上几分痛楚。

他不可置信道:“郦酥衣,你要杀我?”

少女衣鬓凌.乱,一双杏眸微圆,眸光轻颤。

沈兰蘅手上力道愈发加紧。

“郦酥衣,你竟想要杀我?”

他声音发涩,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她。只见少女唇角白了一白,她指尖泛着青白色,摇头。

不。

她不会杀他,她自然不会杀了他。

毕竟他与沈顷,用的可是同一具身子。

杀了他,就等同于杀了沈顷。

沈兰蘅沉下眸,想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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