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酥衣:……

真有够无聊的。

她转过头,一掀帘子,去问魏恪要水袋。

沈兰蘅畏苦。

虽是行军在外,沈顷依旧按时喝着先前那副药。以至于沈兰蘅每天夜里醒来时,口齿间都充斥着那道苦涩的中药味。

他很是嫌恶那道苦味。

看着对方微微蹙起的眉头,郦酥衣心里头只闪过一个词:娇气。

她难以想象,眼前这生得八尺之高的一个大男人,竟比女儿家还要娇气。

喝完了水,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皮一掀,朝外问:“如今要到哪儿了?”

魏恪在外面答:“二爷,再往前走便是漠水了。”

他们竟走得这么快。

沈兰蘅将水袋放下。

“我想下去走走。”

这马车里憋闷,周遭又是乌泱泱一大批人,可把他闷坏了。既是主子发了话,魏恪也不敢拦着,他扬扬手,高声道:

“众将士听令,于此处休整——”

沈兰蘅抬手掀了车帘。

回过头,却见郦酥衣于马车里安稳坐着。男人略一扬眉,问道:“不一起?”

话虽是这么问,但郦酥衣能感受出来,对方话语里明显有胁迫之意。

她不下去,也得下去。

少女将手札收好,抿抿唇,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沈兰蘅在前面走着。

他的步子不疾不徐,恰好能让郦酥衣跟上前来。月色清莹,落于他衣甲之上,愈将那金甲衬得寒光粼粼,摄人心神。

郦酥衣不太敢与他并肩而行。

她只踩着对方的步子,与他保持着大约两步的距离。

忽然,沈兰蘅脚下一顿。

郦酥衣不备,一头撞了上去。

沈兰蘅低下头,“牵住我。”

末了,他又顿了顿,补充道:“牵紧我。”

郦酥衣只好抓紧了他的手。

她并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去哪儿。

回想先前沈兰蘅的话,少女心中有些发怵。她生怕此人一个冲动,直接牵来匹马,绑着她向东南方向而去。

幸好现下沈兰蘅看起来并无此意。

对方牵就这般牵着她,不知疲惫地朝前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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