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疆黄沙漠漠,环境恶劣无比。他一睁眼闭眼,便是那军帐军营,以及军中那些一身臭汗的男人们。

沈兰蘅难以想象。

沈顷怎么能忍受,与新婚妻子阔别的、这些漫长的时光。

莫说是两三年了。

便是让他单独一人、去西疆待上两三个月,他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沈兰蘅将那两张“废纸”丢至一边儿,心想,沈顷兴许是个和尚。

幸好有长襄夫人那个妇人拦着,否则,他还真保不准儿沈顷会头脑一热,跑上万恩山剃度出家、六根清净了。

沈兰蘅忍不住勾唇,心中嘲笑。

沈顷没吃过好的,他自然舍得别离这人间珍馐。

可自己却是万般舍不得的。

回想起那般莹白的肌肤、纤细的脖颈,那湿漉漉的一双眼,以及那软嗓轻唤的一句句“郎君”……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单是回想着,男人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酥了半边。

不可否认,那女人虽虚伪狡诈,却是人间难得的尤物。

沈兰蘅探出手,叫停了驭马的车夫。

魏恪再度勒了勒缰绳,关切道:“二爷有何吩咐?”

沈兰蘅声音淡淡,吩咐:“将我的马车停了,再为我找一匹马来。”

闻言,魏恪原以为他是在马车中待得累了,便应了声,忙不迭为自家主子牵来一匹红鬃马。

沈兰蘅走下马车,而后利落地翻身上马。

说也奇怪,他虽并未继承沈顷的满腹文采,对于沈顷这一身不凡的武艺,却能传承上一多半。男人极为轻松地坐上红鬃马,眯着凤眸,朝后望了望。

“我们适才,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魏恪虽不知他为何这般问,但对于“沈顷”的话,向来都是有问必答。

他微微俯首,如实道:“回二爷,适才出了府,我们便一直向西北方向前行。”

既如此,他便一直驭马,沿着东南方向一路折返即可。

沈兰蘅调转了马头,微微勒紧缰绳,欲唤出那一声“驾”。

心思粗笨如魏恪,此时也能发觉出他的不对劲。见状,一身黑甲的男人惊异问道:“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月色倾洒,落了沈兰蘅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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