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桑枝夏告别了聂先生走出书屋的大门,却意外在院子里看到了不知何时到了的徐璈。

徐璈仰头看着院中树藤枝丫上覆了一层薄雪的空鸟巢,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还没回头,声音就先含了笑:“枝枝,你说咱家屋檐下的鸟儿还会再回来么?”

“那我怎么知道?”

桑枝夏走近了失笑道:“鸟雀性难安,阔别了寒冬只待来年春开雪化,只是再回来的还是不是从前那一窝就不好说了。”

“我之前怎么没看出你喜欢那些小东西?不是还嫌吵么?”

要不是桑枝夏拦着,徐璈这个不靠谱的险些带着几小只强行给定局北院的鸟雀挪窝。

当时不见得多稀罕,这会儿怎么突然惦记上了?

徐璈抬起的手滑过桑枝夏的耳廓,低笑道:“只是想到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罢了,再来我也还是要嫌吵的。”

徐璈说完对着出来送桑枝夏的聂先生颔首一笑,权当做是问礼,低声说:“这边都处理好了?”

“好了。”

桑枝夏任由徐璈牵住自己的手,对着聂先生说:“先生止步不必再送,刚才说到的事儿我会考虑的。”

聂先生没依,笑着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两人走远后才折了回去。

徐璈听到桑枝夏说起的话,眸色微动:“你是说,聂先生建议选出一些孩子习武?”

“是。”

桑枝夏眯眼看着眼前被呼吸带起的白气,解释说:“学堂中现在共有一百二十三个学子,以后还会更多。”

“这些孩子本身的出身不同,秉性不同,其实不全都适合习文。”

桑枝夏说得出有教无类这样的话,其实就是很早就调整好了心态,并不指望这些孩子能踩着脚下的泥地创造出多远大的前程。

毕竟读书人之所以清贵,一是因为苦读多年不易,所需天赋不浅,另一点就是因为此道的确算不上是康庄大道,绝非人人能成。

世上捧着书本苦读的人那么多,实际上最后能走得上科举之道,并且还能成功获取功名的人寥寥无几,本就是稀缺之事。

她一开始想的就只是让这些孩子能识文断字即可,不必强求多的。

可聂先生说如此放养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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