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话题过于沉重,一直等到进了长乐宫,卢皎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僵硬,就连长乐宫的宫人都有所察觉。

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心底各种猜测纷飞,但面上却只是越发小心地收拾好沐浴安寝事宜,生怕触了主子霉头。

好在这两人其实都不需要近身伺候:卢皎月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守着,周行训是单纯的不耐烦、他嫌弃伺候的人动作太慢。

总归在这种主子心情不虞的时候,越是少接触越是好事。这会儿宫人们多半都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准备好一切,飞快地退了出来,生怕招了主子的眼。

卢皎月有所察觉,不过也没太在意。

宫内人的生存哲学罢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倒是她洗完出来,意外地发现望湖正守在一旁。

见卢皎月出来,这位长乐宫的大宫女立刻满脸担忧的看过来,神情中是满是欲言又止。

望湖猜是帝后两人因为出宫的事起了龃龉:多半是殿下劝诫惹了皇帝不快?

她眼里自家的殿下当然是千好万好,但就是太拧了。就陛下那个不着调的性子,稍微顺着点也没甚。殿下这样子,惹了陛下不快、却也没人记她的好。

卢皎月倒不知道望湖想得那么多,她倒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担忧,不由冲着人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周行训路上说的那段话是不可能跟望湖提的。

“手刃亲生叔父”这种事实过于残酷惨烈,恐怕在周氏部众内部,也是只有个位数人知道的秘辛。起码就卢皎月此前知道的信息中,并没有人提到周家叔父的死因——周行训的战绩太过光辉灿烂,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接手周氏部众理所当然,没有人去思考一个虚岁十八的少年是如何越过族中叔长接手军权的。

最后卢皎月也只能安慰:“没什么事,早些去歇着吧,留个小宫女看着灯就行。”

她要是不这么说,望湖能在这儿留一.夜。

*

打发走了想得太多而忧心忡忡的大宫女,卢皎月进了内殿。

周行训早就先一步进来了,这会正撑着脸坐在桌面,耷拉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情绪一向是热烈又灿烂的,不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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