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昭武帝在广阳殿设宴,为镇国公祖孙接风洗尘。

朝中成年的诸皇子、袁丞相和舒太傅,以及三品以上官员都要到场。

舒太傅出门之前,差人来问周锦砚要不要跟他一起进宫。

谢东凰替周锦砚回绝了:“告诉太傅大人,十六殿下这段时间身子骨好转许多,但暂时需要避风,还不宜见人。”

“是。”

周锦砚听到这句话,什么也没说话,他下午在床上躺了近两个时辰,独自哀悼着自己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恋。

晚间谢东凰把汤药端到他跟前,让他喝药的语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锦砚从床上坐起身,什么也不说,安静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你们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说什么?”

“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周锦砚语气透着几分委屈,“可是你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意,我难过了一个下午,你也没有来安慰我。”

谢东凰诡异地沉默片刻:“我从不会安慰人。”

“神医从小到大情绪很稳定,不需要别人安慰,也不擅长安慰别人。”周兰庭在一旁补充,“十六殿下作为一个男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儿家坚强?”

虽然这世上能及得上东凰坚强的人,不管男女都数不出几个,但这不妨碍周兰庭把他们拿来比较。

“你说得好听,因为受伤害的人不是你。”周锦砚冷哼,“如果东凰要嫁的人是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周兰庭默然不语。

周锦砚看着东凰:“如果我不喝药,以死相逼,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谢东凰道:“我从不接受威胁。”

周锦砚面色一变。

“只要你能承担得了自己死之后,你母亲伤心欲绝,舒家慢慢凋零没落的结果就行。”谢东凰语气平静得近乎于无情,“你对自己的亲人尚且狠得下心,我跟你非亲非故,又为何要接受你的威胁?”

周锦砚原以为谢东凰是个温柔的女子。

虽然她表面上清冷淡漠,给人一种疏离感,可她学医治病,宅心仁厚,骨子里是个心肠柔软的女子。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就像他做的梦一样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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