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妱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母亲。

无论是对女儿还是儿子,她似乎都没有人们口口相传、或是书本中描写的那样可以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感情。

就如同她那个时候时时刻刻都想追求解脱,但是让她没有立刻去死的力量来源于对曹无恙的承诺,来源于对连累身边人的恐惧,但惟独对儿女的眷恋,在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仍然记得,在殷宴出生后的一段时间,她只要看到这个被他父亲抱在怀中的婴孩,就会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烦躁,她不受控制得想,如果没有这孩子就好了,他要是不出生就好了,他……为什么要存在呢?

当姜妱反应过来自己的脑海中闪过的究竟是怎样恶毒的念头时,她几乎惶恐到了极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亲生的孩子怀抱着这样大的恶意,要知道,在此之前她这辈子殷切的期盼消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殷泽。

殷宴那么小,那么可爱,他纯洁而无辜。这世上所有人都爱他,却唯独除了他的母亲。

姜妱不能克制这样的情绪,更无法原谅自己,殷溶每每将这孩子抱到她身边时,姜妱总是转过身,无言的表示拒绝,殷溶知道她的意思,也不会强求她喜爱这个孩子——除了离开他,他不会违逆她的任何要求。

后来姜妱隐隐明白这种状况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病症,因为随着时间流逝,她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相较于孕期和刚刚生产后那种几乎到了无法忍耐的厌世的念头,她勉强开始克制这些消极的情绪,这个时候,再去与小儿子相处,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恶意便也随之消失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和殷溶几乎同时发现了殷宴的异常之处。

*

昌平十一年冬

姜妱无法克制的开始哭泣。

她任由那孩子钻进自己怀中,那种钻心的痛苦和心酸让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睛睁得再大,眼眶中的泪还是源源不断的盛满了又落下来。

她捂着脸,心中分明知道她不该在傅初鸿面前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但是身体却仍然被情绪影响,她哭得几乎哽咽难言,浑身颤抖,完全控制不住。

这是又发病了。

姜妱心中明白,却也无力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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