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溶果然如殷宪所说,这一天一直在召见排着队等候的大臣,到了傍晚才结束,草草吃了晚膳,之后又跟秘书阁的阁士们议事直到深夜,这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了,这些年纪不轻的老臣们累得腰酸背痛,被皇帝准许就在秘书阁内供人午休的通铺上留宿。

别看这些阁士们个个身居高位,在朝中可谓全都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风云人物,但是此时让他们睡通铺却没一个人抱怨。

毕竟在宫里有床位的荣耀不是谁都有的,底下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把他们撵下来,争着抢着恨不得一辈子就住在这张床上不下来了。

然后殷溶那边却还没结束,他把困得睁不开眼的女儿赶回东宫,自己点着灯,让人搬出这些日子积攒的折子,挑了秘书阁筛选过稍要紧些的,紧赶慢赶一本一本批奏起来。

而后殿中,姜妱陪着儿子玩了一下午,又一起吃了饭,到了该就寝的时候,殷宴黏着着姜妱不肯去偏殿睡,姜妱干脆无视清云等人欲言又止的眼神,就留他在自己房里住下了。

殷宴的保母自然不敢提什么意见,她们只要确认眼前的女子很得皇帝的信任,绝不会伤害皇子就好了,但是清云却不得不想得多些,她为难道:“娘娘,把小皇子留下,若是夜里陛下来就寝……”

姜妱却不考虑这个,这时候眼见都要亥时了,前面还灯火通明的,听说吵嚷声仍不绝于耳,殷溶除非有分身术,不然今晚忙不完:“不碍事,前面事忙,他今晚八成不会来。”

清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识趣地不再劝了。

殷宴这孩子在马车上颠簸了一路,却神奇的没有变瘦,相反,他还长了几斤,晚上洗得香喷喷的窝在姜妱怀里,要多乖巧就多乖巧,姜妱看着他,心里那种隐约的愁绪也不见了踪影,母子两个依偎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姜妱觉得怀里空了,便摸索着想要把儿子抱在怀里,但是摸了半天没摸到,这才惊醒过来,发现怀里已经没了人,倒是背上多了一个火炉,紧紧贴着她不撒手。

姜妱诧异的回头望去,见殷溶此时已睁着眼,正专注的盯着她。

“怎么是你?”姜妱脱口而出道:“安儿呢?”

殷溶顿了一顿,这才实话道:“在侧殿他自己的房间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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