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盯着打蔫的鸢尾花。

他盯着这些花,也盯着坐在桌子对面,闭目养神的beta犯人。

祁纠问:“在看什么?”

……这个人真想要看什么的时候,似乎从来用不到眼睛。

阿修握了握刀,低声说:“你。”

他在想这个人说的话。

这是种陌生的感受,同记忆里的鸦啼、深夜中的翅膀拍打声混在一起,杂糅成更强烈的陌生不安。

琥珀色的眼睛循声睁开,他不知道那种神色能否称之为讶异。

或许不算,因为“讶异”这种情绪,对这个被注射了不知多少审讯药剂、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后遗症的beta犯人来说,还是太过鲜明了。

他像是对着一片看不见边际的琥珀海,海水沉静,无风无浪,水面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暗流。

“不用多想。”祁纠笑了笑,“只是种假设,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事。”

阿修问:“你对你的身体状况有了解吗?”

这个问题没能得到回答,眼前这个相当难对付的beta犯人,似乎能轻松略过任何不想回答的问题。

祁纠把密封好的薯片递给他,取过一旁的茶壶:“要不要茶?”

“……”阿修盯着这个人,终于泄气地抿了抿唇,沉默点头。

他不是不想解决掉这袋薯片,这个骗子已经吃了五片了。

执法处的训练,从不允许特工放纵欲望,一切“想要”都必须被剥离根除,屈从于欲望是懦弱的表现。

这个季节相当干燥,零食的包装打开了几天,口感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薯片的味道不错,再配上热茶,几乎让人生出放松的错觉。

……即使这根本不是什么能放松的环境。

阿修喝了口茶,低头慢慢吃薯片。

他做这些事时只用一只手,左手仍握着军刀,听着门外不时响起的脚步声。

庞大的机械运转声,正从脚下一刻不停地传上来。

属于提尔·布伦丹的演习已经开始,进入战场的一刻起,任何人就都能合理地将他当做“敌方”,都能合理合法地击杀他。

这个“任何人”,当然包括一个亲爱精诚的执法处特工。

……

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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