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慢一点。

应时肆在心里念规定,他跪在床沿,手撑在祁纠肩膀的两侧,低头看着摘下眼镜的代理人。

隔间里是工作灯,亮过了头,把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

祁纠眼睛里透出点笑——又是那种好像总出不了岔的纵容,应时肆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形容这种感受,坐轮椅的时候就已经够明显,现在更能看清晰。

不论现在这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斯文冷清下,还是之前总温和含笑的眼睛,应时肆能在里面看见同一种东西。

祁纠能安排好所有事,把所有事考虑周全,选出最稳妥的一种。

所以什么岔子也不会有、什么疏漏也不会出,不用担心闯祸……不论想做什么,先生都有办法。

有这双眼睛看着,应时肆就什么都敢做。

应时肆忍不住伸出手,他克制了两秒,在那双眼睛里找见应允,立刻把手贴在祁纠的脸颊上。

应时肆想要解开代理人一丝不苟的领带,但这样的姿势必须得有一只手支撑身体,另一只手他舍不得挪走,于是低头咬了咬。

“会不会辛苦?”应时肆抵着祁纠颈窝,轻声问他的先生,“累不累?”

这个问题似乎不止指向代理人的超负荷工作。

应时肆轻轻拱着他,咬着那个领带结,把它慢慢拽松:“累不累?”

祁纠没怎么考虑过这个问题,难得的有点惊讶,拢着狼崽子泛出薄汗的后颈,还真仔细想了想。

祁纠配合着稍抬肩膀,看着自己的领带被叼走:“通常不觉得。”

这是个不太明确的答案,很不符合代理人的一贯清晰简明的风格,看来没太让雇主满意,衬衫的扣子成了下一个目标。

祁纠抬起一只手,想帮忙,被狼崽子按住。

应时肆的手按在他掌心,呼吸不由自主地停了停,然后才恢复,明显比刚才更快。

因为那只手……因为他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两只手就变成了相扣的姿势,那些颀长稳定的手指,力道从容地拢过他的指缝。

应时肆完全想不通,只不过是指腹摩挲相碰,皮肤磨蹭,怎么就像有细小的电流沿着手臂窜上来。

应时肆低头咬开那颗扣子,滚烫的气息喷在祁纠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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