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钩淡月天如水。

祁纠确实冷,寒意从骨头里往外蔓延,就算知道是毒惑人,还是轻易就能把人冻醒。

被冻醒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干的废太子殿下,索性教起了还抱着圣旨的郁小公公……那烈酒究竟是怎么喝的。

郁云凉尚在犹豫,慢慢游回岸边,取回那一壶烈酒:“殿下……”

这酒确实太烈,入喉像刀割,吞下去一线火辣。

他怕祁纠喝了心脉受不住。

祁纠本来也没打算往肚子里灌,他没什么喝大酒的习惯,叫他小酌还行,大醉酩酊就过了:“我不喝。”

喝醉了不是什么好事,既难受又容易丢命。在祁纠过去待的地方,喝醉了倒进雪窖冰天,叫皑皑白雪埋了,天不应地不灵,是真会死人的。

酒这东西,浅斟几杯最好,拿来暖暖身、应应景,用不着更多更烈。

郁云凉怀里仍抱着酒壶,听见这话就松了口气,正要往自己嘴里倒,就被探过来的手拦住。

“急什么。”祁纠的手指覆住他的手背,勾了下酒壶,“过来。”

郁云凉握住那只比冰更冷的手,贴在脸上,顺从地带着烈酒游过去,紧紧抱住祁纠。

他看着这样的祁纠,心里着急又安稳、难受又暖和,这样复杂的情绪全充斥在胸口:“殿下。”

着急难受是自然的,这毒磨人,祁纠身上不舒服,他怎么可能好受。

可偏偏又安稳、暖和,是因为祁纠的眼睛清明……低头看着他时,眼里就微微有些笑,随手摩挲他的颈后脊背。

郁云凉被他这样摸一摸、揉一揉,心里就不由自主跟着安宁,恨不得日子全这样过下去才好。

他仰头看着祁纠,眼睛眨都不眨,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想叫淡下来的月色更亮些。

祁纠斜靠在药枕里,眼里那一点笑影叫琥珀光衬着,暖得远胜过日色……哪怕脸庞苍白得如同霜雪,气色也仿佛一时没那么差了。

祁纠点点他手背,伸手同他要酒。

郁云凉回过神,立刻抱起酒壶,稍微倾倒出来一些,汇进祁纠掌心。

烈酒不浊,澄清的酒浆透得像是水,酒劲却十足,火辣辣灼在手上。

祁纠晃了晃,手腕上半真半假使了个巧劲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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