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凉可没听你的。”

系统变成塑料布,提前在地上铺好了,提醒祁纠:“在窗户那趴着呢。”

窗户纸被戳了个窟窿,系统分身乏术,暂时没工夫去补。

窟窿外头站了个自己咬自己的狼崽子。

祁纠不让进,郁云凉就不敢开门,一身僵硬地立在窗口,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把所有该有不该有的念头全咬碎了吞下去。

祁纠顾不上了,靠着门坐下:“回头扣他半只蹄膀……”

涌出来的血把狼崽子的眼睛染得通红。

……院子里连柳叶都像是在风里不动了。

郁云凉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管不了,他一只手僵硬扣着窗棂,眼前全是祁纠的血。

全是,那些血一口接一口地向外涌,仿佛没有尽头。

祁纠就那么懒洋洋靠门坐着,头颈微垂,像是在想着什么事,胸腔偶有震颤,就又是一大口呛出来的乌血。

起初祁纠还会擦拭,后来大概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索性就放任着血向外淌。从他嘴里涌出的血落在身上、地上,新的叠着旧的,逐渐再分不清颜色。

后来……郁云凉就无法判断,祁纠究竟是昏过去了还是醒着。

他只能牢牢盯着那道影子,尽力分辨,确认祁纠的胸膛仍在微弱起伏。

涌出来的血太多了,所以当祁纠渐渐不再吐血的时候,甚至叫人完全没法判断……这是代表这所谓的“第一次拔毒”接近尾声,还是那具身体里实在流不出更多的血了。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可流……

郁云凉打了个寒颤,悚然醒神——他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屋子里的烛影太暗,他蓦地意识到,祁纠已经有几息都没再动过。

就那么靠着门不动了,低垂着头,连胸膛后背也都寂静。

郁云凉不知自己是怎么连跌带撞扑过去的。

他摔了几跤,拉开那扇门,原本靠着门的人就软进他怀里。

祁纠身上凉得慑人,脸色比纸更白,阖着眼如同熟睡,并没什么痛苦神色。

郁云凉拼命眨去眼前黑雾,他发着抖抬手,剥去早叫血染透了的衣物,把手掌覆在祁纠心口。

……没有动静,他摸不出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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