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叶白琅从没见过像祁纠这样的人。

以前那个伪装出来的“闻栈”他倒是很熟,捧高踩低,虚张声势,除了玩乐什么都不会,满脑子声色犬马,是团扶不起的烂泥。

当初叶白琅会忍下闻栈,也是因为这个——闻栈是个蠢货。

这样一个没脑子的蠢货,只要装一装温顺,演一演痴情,就能把这个废物耍得提溜转。

叶白琅演了四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闻栈的狗。闻栈说一句不要他,就吓得他要死要活,闻栈给他个好脸色,就拼命摇尾巴。

叶白琅享受这种感觉。

叫人侮辱又怎么样?他原本就是贱骨头,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祸害。

他耐心地蛰伏在闻栈身边,冷眼看着这些人被自己糊弄,什么嘲讽什么奚落都无所谓,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

他会解决一切,不会再有人能弄疼他。

没人能再碰他一下。

……

叶白琅伸出手,他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周边有些红肿。

叶白琅皱了皱眉,随意往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罩住祁纠的眼睛。

在浴室里,祁纠就是这么遮着他的眼睛,挡着溅起来的水花,也不让浴霸刺眼的光亮照进去。

叶白琅最恨人遮他的眼睛,祁纠这么做的时候,叶白琅本该弄断他的手。

“我该这么做的。”叶白琅垂着眼,睫毛遮住冰冷的黑眸,嗓音喑哑,“祁纠……我该弄断你的手,弄残你的脚,把你扔去乱葬岗喂野狗。”

给祁纠注射那支镇静剂的时候,他只要手抖一下,再多注射一格,这个计划就可以完成了。

叶白琅盯着自己的手,盯着那个不停渗血的伤口,他想不通自己是怎么了。

他明明该除掉祁纠,可他现在却在无法自控地想念那几秒钟。

祁纠遮着他眼睛的那几秒——浴霸的灯实在太刺眼、太亮了,他是黑暗里滋生的孽物,是阴沟里的老鼠,他的头痛被光诱发到极点,像从双目灌进岩浆。

祁纠的手把他从炙烤的灼亮里隔出来。

那是个很接近拥抱的姿势,在很久远的年岁里,叶白琅做过这种梦。

身下是地狱,有人把他抱出来,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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