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走过一整个白天。

这段旅程的景色其实不错,铁轨铺过森林和旷野,鸟飞进群山。

祁纠睡得很安稳,偶尔有些安稳过头,要把耳朵贴在胸口,屏住呼吸,仔细听上半天。

凌熵坐在铺位边上,握住那只手,拎走咬着祁纠衣领耍赖的小白狼。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监守所究竟被关了几年——那段过程浑浑噩噩,他在那片区域徘徊,试图找出回去的路。

最终他还是体力不支,被最高塔逮捕。那些人给他强制执行了手术,他不停忘记祁纠,又不停找回混乱破碎的记忆。

他偶尔会做梦,很长的梦。

千奇百怪,多半是好梦,那些梦里有祁纠。

凌熵俯身,回忆着梦里学会的本事,小心地亲吻安静昏睡的向导,这是以前的现实里从没有过的触感,扯着肋下藏着的心脏。

系统跑回缓冲区找祁纠:“我说,你家狼崽子……”

系统愣了下。

祁纠不在缓冲区。

“他在睡觉。”凌熵低声说,“他醒不过来,太累了。”

系统吓到飞起,往祁纠的精神图景里藏到一半,相当谨慎地探头:“你看得见我?”

凌熵点了点头:“会说话的钢笔。”

系统:“……”

罪魁祸首要是不提,它差点都忘了被绑着小降落伞挂在树上,跟着野生动物畅游异星球大草原的惨烈回忆。

系统还记得被野马群带着狂奔、一路颠到吐墨水的仇,摩拳擦掌想再扎他一下,看见一动不动躺着的祁纠,又叹了口气。

……等等也不迟。

反正最后一单没搞定,谁都走不了,这本书还没完。

这两个人还没回家。

“不要紧吧?”系统第一次见祁纠真叫不醒,有点担心,“他平时精神很好的。”

凌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祁纠的眉宇。

系统没太明白:“要紧还是不要紧?”

“我不知道。”凌熵说,“他带我……做了很多场梦。”

系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但也差不多能猜到凌熵说的“梦”是什么——穿书局里,很多灵魂是这样逃出来的。

逃出原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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