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跳伞了。

身体比意识反应更直接,阿修转身,扑去逃生口。

风卷着浓烟呼啸。

身后是火海,眼前风雨如晦,已经没了钢笔的影子。

他扶着逃生口,握住坚硬的金属边沿,舰身因为失控的火势迅速升温,火辣辣地炙在手心。

这种灼烫让一切显得不像是梦,也不像是什么为了诱供、精心编造出的幻觉。

这偏偏是最危险的——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他的直觉,统统告诉他,没有错,这就是提尔·布伦丹,他的老师回来了。

对一个特工来说,这是最可怕的事,带来的后果可能比死亡更严重。

从接受训练的那一天起,就有教官反复强调,越是肯定、越是全无疑问,越可能隐藏着无穷的隐患。

这个时候不能出错。

内阁是不是真的会犯下这么蹩脚的错误?

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个设计好的圈套,等着他上当?

一旦出错,毁掉的不只是这三年布下的暗线,还有提尔·布伦丹的全部心血。

身后的人跟上来。

他的手臂被握住,和记忆里重合的稳定力道,将他从随时坠落的空荡里拉回:“小心。”

修·芬里尔闪电般回手,拧上清癯的骨骼——这是提尔·布伦丹随手能躲开的偷袭,可眼前这个拙劣的杀手,却只是轻易被他扣住手腕。

“你的身手不怎么样。”芬里尔低声说。

杀手笑了笑:“是啊。”

芬里尔盯着火海投落的影子。

他垂着视线,放开那只手,把激烈的心跳强行压回去。

含着的心脏重重坠回胸口,砸得肋骨像是寸寸断裂,血气涌上来,弥漫进整个口腔。

是真的、是假的,是美梦成真,还是诸神的圈套。

没时间验证了。

阿修按下氧气面罩,塞给身份未明的杀手,回身想要去找跳伞设备,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更凶的火势阻住。

他原本没想过留退路,现在却因为退路都被堵死,开始由掌心渗出冷汗。

“只能硬跳了。”修·芬里尔盯着舱外,“信得过我吗?”

他不敢去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敢思考、不敢放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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