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后,年纪最大的男人率先开口了:“白厂长您好,我叫毕一凡,是隔壁胜利公社小学的数学老师,听说贵厂在招聘销售人员,不知道除了明面写出来的条件,白厂长是否有其他条件?”

白瑜不动声色:“不知道你说的其他条件是指哪些方面呢?”

毕一凡顿了下道:“譬如禁止黑五类来应聘。”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所谓的黑五类,便是指地主、富农、□□、□□分子等,在□□期间,黑五类就跟瘟疫一样,走到哪里都被人歧视和嫌弃,招工、上学、参军,甚至结婚都会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就算1979年后,国家颁布《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这法令后,歧视依然存在,很多工厂明面上不会写明拒绝黑五类等来应聘,但淘汰时,这类人依旧会第一个被踢出去,这也是毕一凡一来就问是否有其他条件的原因。

其他人听到毕一凡把话挑明,你看我,我看你,都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

这些年来,他们遭受的歧视和冷待太多了太多了,多到他们数都数不过来,几年前,他们以为迎来了光明,在革委会的批准下摘掉了帽子,跟其他人一样都被称为公社社员,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明面的帽子的确是摘下来了,可人们心里的帽子却没有摘下来,他们还是别人眼中的黑五类,坏分子。

他们来之前听说过很多有关白瑜的传闻,据说她非常有才华和本事,更重要的是,她很尊重女性,曾经帮助过好多被家暴的女子,据说她还很公平,只看人品和能力,不看身份。

所以这次听到珍珠厂在招销售员,而很多社员因为不满其中会被辞退这一个条件而没有人来报名时,他们顿时看到了机会,这就是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会儿十只眼睛齐刷刷看着白瑜,眼里充满了期待,同时又掩饰不住里面深深的担忧。

白瑜微微挑眉:“所以说,你们曾经都是黑五类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几个人时的违和感是从哪里来了,不过居然一下子来了五个黑五类子女,这是她没想过的。

毕一凡咽了咽口水,点头:“对,我虽然不是黑五类的子女,但我妻子是,我妻子的爷爷曾经是富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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