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后去,天元帝一直郁郁寡欢,而五月又是太后寿诞所在,追忆昔年热闹场面,天元帝不禁越发伤感,连续多日茶饭不思,十分消瘦。

皇后与太子等亲眷频频安慰,奈何收效甚微。

但太后离去一世的影响不仅限于此:天元帝好像终于意识到了死亡的可怕。

他开始感到焦虑,甚至是恐惧。

上天绝不会因为你是一国之母,还是一国之君而停下收割的脚步。

他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几年之后,朕也会死去。

若为常人,或许可与友人倾诉于二,可作为一国之君,压抑情绪早已成了本能。

但偏偏这世上的许多事,越是压抑,就越会刺痛。

太医私下也与皇后说:“亲人故去之痛,非比寻常,非三言两语可抹平,能疗愈者,唯时光尔。只是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陛下正是该保养的年纪,如此情绪内敛,一切不好的都窝在体内,长此以往,便如小舟载物,终会不堪重负,恐于龙体有碍,要是能寻个机会发出来就好了……”

说得简单,可想让一个紧绷了大半辈子的帝王情绪外露,谈何容易!

即便能做到,又有谁敢承受可能伴随的天子一怒呢?

天元帝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内阁和翰林院众人却都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敏感,御前行事越发谨慎,说话之前也必要斟酌再三,尽量不提反对意见。

但同样的,天元帝也觉察到了他们的变化,不禁恼火,“朕问什么你们都行行行好好好,自上而下竟长了一张嘴吗?如此曲意逢迎,阿谀奉承,朕要你们有何用?朝廷养你们又有何用!”

眼见内阁一群兢兢业业的老大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太子忍不住帮着说话,“父皇明鉴,诸位大人绝无此意。”

太子一开口,众人心中便暗道不好。

连日来陛下心中郁闷,难免向着亲近的人撒气,太子处境本就微妙,这个时候撞上来,不是引火烧身吗?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天元帝的目光便嗖的甩过来,冷冽如刀,“太子果真好涵养、好胸襟、好气魄,朕唱了白脸,你出来唱红脸,朕还没死呢,就急着收买人心了吗?”

这几年因太子努力上进,父子之间的关系大为缓和,私下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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