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话说的,”秦放鹤去洗了手脸,又用热手巾捂了会儿,“爹也是人呐。”

声音从手巾下面传出来,显得闷闷的,又伴着一股股热气,瞧着就有点滑稽。

阿嫖嘻嘻笑道:“可我觉得您什么都会,干什么都能成。”

“傻姑娘,这话可不能外头说去。”秦放鹤失笑,见她手上还抓着一张信纸,“谁来信了?”

“小姑姑。”阿嫖说,“她上月初六就到江南了,说果然跟北地十分不同,花草树木还都茂盛着呢,说我得空也该去瞧瞧。”

董娘也十九了,去岁开始议亲,奈何小姑娘眼光甚高,门当户对的一个都瞧不上。

“他小时候被我打哭过,门牙飞老高!我都记得左边眼睛先掉泪!那个六岁的时候还尿过裤子!他?呸,十三岁那年,我亲眼看他们兄弟俩去过青楼!什么脏男人,我才不稀罕!”

董芸夫妻:“……”

所以说,有时候太熟悉了也不好,这都下不去嘴。

若说榜下捉婿,能考到进士的怎么也得三十岁上下了,这还算年轻的,有几人没成家?

若没有,自然心术不正,董娘越发瞧不上,“他是想娶我这个人呢,还是娶我首辅外孙女的身份?若是后者,与他个户籍簿子过一辈子就完了!若是前者,呸,老牛吃嫩草,羞不羞?”

身边的师兄、师伯们都太过出色,师兄和师伯的朋友们,也太过出色,董娘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眼界不可能不高。

如此这般折腾一番,董芸也有些麻木了,索性问女儿,“那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董娘不假思索道:“师兄那般年少有为的便甚好。”

董芸就懂了,“哦,你想做梦。”

董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母亲,若我此生不嫁,如何?”

董芸是了解这个女儿的,从不轻易开玩笑,于是也就认真思考数日,郑重给了女儿答复,“若实在不愿嫁,娘也不是养不起你。”

以父亲如今的权势地位,断然不需要小辈再与世家大族联姻,可若找那些寒门子,像秦放鹤那样的又有几人?她也不舍得女儿过去受苦。

左右家中也不是没有男丁,不嫁就不嫁吧!

来日若觉孤单寂寞,或是养几个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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