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天元帝命孔姿清念折子,习惯性往他身后的桌边瞥了眼,才要低下头去,又意识到什么,复又抬了起来,皱眉,“怎么换了人来?”

那讨人嫌的小子怎么不见了?

孔姿清如实回禀,天元帝就给气笑了,“女人家生孩子,他回去了能当什么事儿?”

谁家没生过孩子似的,偏他巴巴儿告假。

翰林院众人低头不语,天元帝甩了甩手里新换的莲花纹暖玉珠子,多少有点不顺手,“你们也莫要太纵了他,丁点小事就跑……”

日后越发要无法无天了。

后头来替班的那位修撰听了,心想秦子归受宠果然非言过其实,平日他们轮值的时候,陛下何曾这般事无巨细的过问。

“莫要纵了他”,听着像是在训诫,可细细思量起来,何等亲昵,活像自家长辈抱怨似的。

天元帝说了半日,见无人接茬,也有些没意思,抬手示意孔姿清念折子。

结果念完一本,冷不丁来了句,“是男是女啊?”

话题跳跃太大,饶是孔姿清也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有些无奈道:“此刻恐不得而知。”

子归刚走,怕是还没落草呢。

一旁的胡霖听了,便笑道:“不如奴婢打发人出去问问。”

天元帝瞪眼,“打发这些做什么?谁家没养过似的……稀罕么?”

别人稀罕不稀罕,秦放鹤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确实很稀罕。

公里公道地说,刚生出来的小婴儿确实很丑。

皮肤又红又皱,完全泡囊了,大眼泡子鼓鼓的,顺产的脑袋还被挤得有点儿奇形怪状……

可是等他沐浴过后,又重点给双手消毒,轻轻碰那婴儿的小手,被她本能抓住时,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啊,这是我的女儿。

生命的延续,多么神奇,又多么令人骄傲。

秦放鹤只来得及碰几下,就被姜夫人和赵夫人以他是个大男人,笨手笨脚为由撵走了,然后两位妈妈热情地展开讨论,说婴儿的哪个部位像爹,哪个部位像娘。

秦放鹤:“……”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呀?多肿啊!

阿芙累坏了,但又激动又疼又委屈,这会儿也睡不大着,秦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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