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上被点名发言,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前有李掌局,后有郭文炳,皆为先例。

然作为幕后“始作俑者“,秦放鹤对天元帝主动承担最大火力,这会儿才把自己拎出来的现实,相当受宠若惊。

天元帝重新回到龙椅上,冲他随意一抬手,“给诸位前辈们说说,你昔日求学时的光景。”

前辈……

这语气,好生亲昵。

众朝臣听了,惊讶者有之,羡慕者亦有之。

户部尚书杨昭抬头瞧了天元帝面色,见他眉眼舒展,就有些感慨,忍不住扭头看了董春一眼。

阁老这个徒孙,收得好哇。

“是。”秦放鹤应了,转过身去,面对满屋子前辈,笑了笑,“读书么,虽是文雅事,却实在费银子。若说寻常百姓读不读得起,若阖家、阖村供应,自然也没什么读不起的。”

言外之意,若只是自家,大多读不起。

满朝文武,出身不同,其中世家大族就占了六成以上,余者寒门有三,而像秦放鹤这般是正经庶人的,不足一成。

听了他的话,众人反应不一,有回忆起昔日寒窗之苦,再看今日得登大殿,百感交集的;也有未经苦难,觉得匪夷所思的。

殿内迅速响起低低的嘈杂的声响,像干燥的粮食滚过簸箕,细且密。

有点烦人。

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轻笑,戏谑道:“小秦修撰毕竟年轻,多少有些夸大其实了吧?”

怎么可能有人读不起书呢?

在场人很多,秦放鹤看过去时,那一片熟悉的不熟悉的人脸上,大多挂着如出一辙的轻快的笑,仿佛注视一个因渴望得到关注,而故意撒谎的孩童。

这种注视,饱含着高高在上,满是“我们都懂,看你怎么扯淡”的上位者们的包容,极其令人不快。

类似的目光,秦放鹤经历过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完全免疫。

不舒服,很不舒服。

很……讨厌。

但他只是又笑了下,张口吐出一串串数字,“我朝鼓励垦荒,凡登记在册者,成年男丁可发田十亩,女子折半,男多女少,故而截至目前为止,平均每位农户可有田八亩半……”

为什么男多女少?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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