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阔此人,行事过于乖张。若是此时不除,待到他熬到圣上气消,或是……”
门下侍郞的话顿了顿。
但尚书右仆射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的这位同僚想说的,应当是……“或是熬到陛下驾崩,新帝登基”。
若如此,等到新君继位时,只要新君足够年少轻狂,也急于做出一番成绩,让天下人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那么,曲云阔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被起复。
到了那时候,他之地位,甚至会不亚于当今圣上刚刚登基时的,谢相。
门下侍郞又道:“如此,必定后患无穷。”
他虽未与曲云阔真正打过交道,却也知晓:
“哪怕我们未有在他被贬的时候做点什么,他也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毕竟,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余地。
而对于朝中守旧的那部分老臣,他也向来就是冷酷无情的。
对于门下侍郞的这一看法,尚书右仆射是认同的。
其实,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身居高位,都不会让他们如此忌惮。
可曲云阔不同。
他做事仿佛从不顾忌许多朝臣们所遵循的旧有传统。
他也对大家在历经了几任帝王之后所达成的默契,置若罔闻。
所以曲云阔做事,便会有一种令人夜难安寝的不确定感。
即便他已经离开盛京城半年有余。
即便他此时已只是个小小的节度判官了。
但无论是朝中的旧法一派,还是新法一派,在提起他的时候,依旧是忌惮的。
想到这里,门下侍郞便恨恨地说道:“岳州的那帮蠢货,竟是一点后手都没留。在被孟瑶戳穿之后,竟也就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岳州,只留下了我的人在那里。”
以舒州通判的手段,想必她这会儿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尚书右仆射叹息一声,劝道:“你就给孟瑶三分薄面吧。她毕竟有别于一般的地方官。岳州那里的事,暂就了了吧。让他们把那个县令请去给孟瑶陪个罪,就说一切都已经查明,曲云阔果真是清白的,此事也确是他过于鲁莽了。”
这样的建议,让门下侍郞猛地抬起头来。
他仿佛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