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冬末初春时的雨,自尹安卿前往曲府的路上便开始下了。

当他回到那宅院更大的家中时,雨就下得越来越大。

已经很晚了,可尹安卿的妻子崔氏依旧还在等着他。

崔氏向来就个性强势,然而今日夫君直至深夜才归家,她也没有说什么,更甚至还细心为其换下被雨打湿了外袍,且披上更软也更轻的衣袍。

她房中的心腹侍女也为自家的老爷送上了一碗驱寒的姜汤。

这其实不像崔氏所为。

起码这不像是前些年的崔氏所会做的事。

“夫君,今日外头这么冷,又还下着雨。你都到哪儿去了啊。”

屋中的烛火摇曳着,它原本应当给这间屋子增添了一分暖色。

可不知为何,当身为妻子的崔氏难得为与其成婚多年的丈夫更衣,两人也说起话来,竟是只让屋里的人感到此处空落落的,也冷冰冰的。

这不是崔氏擅长做的事,她也向来只是被别人服侍的。

于是当她为尹安卿穿上干燥暖和的外袍时,竟是一个不小心,让她长长的指甲刮到了对方的脖子。

尹安卿“嘶”了一声,而后便不动声色地身子往后了一些,待到崔氏的手僵在那儿时才自己整理起了衣领。

“让夫人久等了,为夫今日是同朝中的同僚议事去了。”

崔氏原本还以为尹安卿往后退的那个动作而感到了些许的不悦。

可是听到这句话,她便脱口而出地问道:“夫君可是和人说起了我兄长的事,也让人和你一起,想办法呢?”

两人间的气氛便是在这一刻,凝滞了那么一会儿。

崔氏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太急了。

虽说她原本就是这么说话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她也无法再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地说话了。

想到这里,崔氏的动作便僵硬了起来。

但她还是努力放缓了语调,说:“我兄长也是受牵累的。况且让他被贬柳州,这也太远了。我兄长从小锦衣玉食,又如何能受得了这种苦?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我二叔怎么办啊?”

尹安卿等了那么一会儿,而后才说道:“夫人,兄长的事,我且再想想办法。只是恐怕圣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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