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是不能轻易就让人看出自己内心所想,以及真正的情绪的。

可当皇帝听到孟瑶所说的这番话时,他到底还是没能按捺住心里的疑惑。

“孟瑶,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臣自是不敢欺瞒圣上的。”

“你于去年朝廷同银国的战事中立下奇功,却只想和其他循规蹈矩之人一样,按部就班地升迁?”

“请陛下允许臣斗胆一言。”

皇帝微微一颔首,示意孟瑶说下去。

“就臣所知,并非所有的知县都能在三年的任期满了之后,即升为一州之通判的。能够得到升迁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并且依臣之见,去年臣虽立下功劳,但臣却不能说自己就真的比朝中的多数同僚都要出色。只不过……在事情发生之时,臣刚好就在庆阳县。”

即便先前皇帝已十分怀疑孟瑶怎就能说出如此请求,可当孟瑶将这番话语细细道来的时候,她还是会让皇帝感觉到——她就是这样想的。

“而倘若当时臣并不在那里,也会有别人代臣去做那些事。”

“想不到孟爱卿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就已如此谦逊。”

“启禀圣上,臣只不过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说着,孟瑶便放下了先前的些许忐忑,也是笑了起来,道:“更何况,圣上已经给了臣许多赏赐了。臣的心里已是十分高兴。”

孟瑶虽已为官数年,可她在做官时所接触到的,却更多的是平民。

于是老臣们平日喜欢打的那些官腔,以及他们总是挂在嘴上的“诚惶诚恐”在孟瑶这里,却是一点都没有的。

听她说话,便仿佛连心情都能为之轻快起来。

即便皇帝在此次见到孟瑶之前,就已经预设了许多对于她的,并不是那么好的猜想。

但当孟瑶真的站在他的面前,坦然对答,皇帝还是会发现:

想要去讨厌这样的一个人,并非容易的事。

孟瑶继续说道:“臣的父亲也在朝为官,可没曾想,他明明比臣年长了那么多,却依旧是臣先得了陛下的赏赐,让一家人住进这么好的宅子里。臣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了。并且……陛下还连臣已经去世的庶姐……都已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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