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阔虽此前并未在鸿胪寺待过,也从未同外国来使交往过,但当他接任和谈使一职时,他却也能有自己做事的章法。

那便是“务实”二字。

“务实”这个词放在两国的停战和谈上,便意味着:敌人没法在战场上得到的东西,便也不能让他们在谈判桌上得到。

它同样也意味着:即便此前两国已经有过约定,但只要合约还未签订,便随时可以根据战场上的变化来对其进行调整。

然这却并非是耶沙古所能够接受的。

在谢凝之主动提出要割让四路给到他们的时候,他便已经将大衍的秦凤军路、永兴军路、河东路、以及河北西路视作是他们银国自家的地盘了。

在耶沙古的心中,那甚至都已经是要被他拿去向女王乌速曜求亲所用的聘礼了。

试问他又如何能够答应让大衍这边更改约定呢?

当耶沙古发现曲云阔是在这一点上是真的分毫都不肯让时,他便爆发出了难以压制的怒火。

耶沙古用双拳猛地捶了眼前的木桌两下。

他将这张十分厚实的木桌两下就捶得开裂。并且他也站起身来,指着曲云阔叫骂起来。

“你们说话不算数!明明已经和我们做了约定,却又不遵守,耍赖!”

“阴险!狡诈!就连集市里的商人都比你们更讲信用!”

“曲云阔,你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你算什么男人?龌龊!就连我七岁的小妹都比你更有羞耻心!”

当孙嘉把耶沙古的话陆陆续续地译出时,和谈使团里的好几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更不敢去看耶沙古。

这些人全都是读过圣贤书的,心中也总是把“礼义廉耻”放在很高的位置上。

虽说他们自是有许多虚伪的地方,但在此之前,他们哪里有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更何况,以这些话来攻击他们的,还是他们眼中如未开化的野蛮人一般的存在。

当那些穿着皮甲,“衣未蔽体”的银国使团的人一个个地都对他们怒目而视,并且还筋肉跳动的时候,大衍和谈使团里的好几人都已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了。

然而直接承受了这些的曲云阔看起来却是十分平静。

他不仅是整个大帐之中看起来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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