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云阔从昏睡中醒来时,他听到了两位御医之间的交谈。

“这曲巡查使,伤得真是重啊。”

“是啊,再差那么一点,就该伤着心肺了。要是真如此,圣上也不知会如何怪罪于我们。”

“幸好曲巡查使还年轻,身体的底子也确是好。他这会儿的脉象虽是气血两亏之相,但只要假以时日,就能恢复。”

“是是。”

他看到了那两位御医的官服,如此也就知道了那两人的品级。

而后曲云阔便明白,他的冒险,值得了。

曾经,圣上每回在推行新法的过程中遭遇阻力,抑或是被群臣所反对,谢相都需要用上千言万语,以及数个夜晚去向圣上解释此行的必要性;并且此举若是成功,又会给大衍带来多大的益处。

而那些话,很有可能是他先前就已经详述了许多次的了。

但即便如此,圣上也不一定每回都会被谢相劝服。

当今的圣上就是这么而一个容易摇摆不定的人。

曲云阔自知他在皇帝的心目中没有谢相那般的位置,也明白他在那么长的时间里都不在盛京城,更是容易让皇帝对他生出猜疑来。

此乃人之常情。

于是,他便只能走出这样的一步棋。

若他在遇刺途中没能掌握好分寸,失了性命,那就证明他的确命该如此。

而如果他想做的事连一个开头做不成,那么若是上天要他折在这里,他便就折在这里吧。

但如果他的这一局能够明朗,那么往后,他不光不需去费尽心思让圣上相信自己,也再不必去和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做根本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了。

曲云阔不喜欢和人做纸上谈兵式的争论。

他想要的,不是在这种事上赢过别人。而是那样的人根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此,他就可以把时间与精力都只放在他该做的那些事上。

而现在,他则只需要等待即可。.

随着曲云阔所拿到的有关那三桩案子的人证与物证都悉数回京,并被送往御史台,人们便会发现,曲云阔所说的那些,全都是有凭有据,且无任何夸大之处的。

而他所行之事,也俱是照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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