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陪着赵凛在山坳里的坟包前枯坐了一夜,饶是山坳里比外面温暖得多,到了后半夜,草露凝珠,也有些冷。

关键是他穿得单薄又破烂,在逃亡的过程中又受了不少伤,坐在那儿难免就有些难捱。

但他不敢打扰赵凛,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直到天光破晓,第一缕霞光透过上坡的树枝照了过来,赵凛才起身。

他声音柔和,对着坟包微笑:“丫丫,阿爹下次再来看你,下次来,给你带最爱吃的冰糖葫芦。”

说完扭头,脸上的笑立马没了,对着坐在地上打盹的他,毫不客气的来了一脚:“喂,小孩,起来了!”

何春生略缩了缩脚踝,起身,冷淡道:“我不叫喂,我叫何春生。”

赵凛:“名字改了,就叫你小何吧。”

何春生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山坳,外头的冷风迎面打来,何春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赵凛瞧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又一把将他拎上了马背。这次倒是没打横,他刚要去扶马鞍,赵凛长腿一迈,也跨了上来。

赵凛拉着马绳,回头又往山坳里看了一眼,突然道:“小子,记住这个山坳,记住我救了你一命。若是哪天我死了,记得替我来看她。”

何春生愣了一下,还不等他点头,马儿就入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北风一瞬间变得更加刺骨,他缩着身子,躲在高大宽厚的男人身后,枯瘦的指尖紧紧的拽住他衣摆的袍角,仿佛有了一块小小的栖息之地。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冷,赵凛行了不久,在一户农家小院停了下来。农户家只有一对老夫妻带着一个小孙子,赵凛给了一锭银子给他们。老夫妻两个甚为热情,杀了家里的鸡招待他们,给他们准备干粮。

赵凛让老妇人去给何春生找几件像样的衣裳,老妇人立刻翻箱倒柜的从箱笼里翻出一套浆洗得发白的棉衣,笑道:“这衣裳还是俺儿子的,别瞧着旧,但厚实暖和,原想着隔两年改了给俺孙子穿,现在改给这孩子正好。”

老妇人手脚很快,没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成了。

赵凛把干净的底衣和棉衣都拿进了偏屋,让何春生洗个热水澡换上。

门关上,赵凛坐在农家小院里盯着灶房飘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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