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艳阳高照,司黎从榻上醒来之时,已经将要午时,客栈大堂人来人往,司黎躺在床上大睁着眼,眼下的暗淡明显。

她昨夜总是反反复复做梦,梦到曾经在青霄剑宗的那些日子,跟在晏行寂身后跑,孜孜不倦地送温暖挡伤害,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身,晏行寂这厮还追了过来。

梦里的晏行寂知道她便是阿黎后,唇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向她靠近。

然后——

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堪比司黎手腕般粗壮的铁链。

醒来后的司黎满头大汗,内衫被汗水浸湿,如今被穿堂而过的风一吹,汗毛都好像倒立起来,一阵寒战传来。

淦,你们大佬都玩的这么花的嘛!

而晏行寂昨晚的话困扰了她半晚。

他竟然……会自戕随她而去。

若不是她被莫名其妙招了魂,他恐怕真的会死在那天。

可他是男主啊,他还没有飞升,他死了世界崩塌,他们都活不了!

而且……

她为了完成任务做的那般绝,又是休夫侮辱,又是找人演戏气他,他为何不恨她?

司黎有些头大,一阵扶额无语之时,走廊外隔壁房间传来轻轻的关门声,随即是熟悉的脚步声,在行走到她的房门之时顿住脚步。

屋内的司黎看向门口,依稀可以透过模糊的窗纸看见门外的人,身形高大,侧脸挺拔,是晏行寂。

他停了许久,久到司黎无数次以为他要抬手敲门之际,他却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两人隔着木门与轩窗相望。

司黎听到他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随后脚步声响起,晏行寂离开了她的屋门。

屋内太过安静,司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平稳规律。

她茫然地抬手搭在自己心口上,可那里空空如也,一丝震动都感知不到。

明明是那般紧张的时刻,她从头到尾都很平静,面对晏行寂之时只有无奈,没有欢喜,没有害怕,没有激动。

她也不能理解晏行寂为何那般执拗,非要去寻一个已死之人,将自己困在须弥的执念里不得寸进,任由心魔与妄念缠身。

明明当初视而不见她十年的陪伴,甚至最后娶了她也是因为宗主的强迫与威胁。

沧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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