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竹在这一头不顾一切地要让杜丹萝付出代价,在前院与齐老太太周旋的齐衡玉也是铁了心地要了结杜丹萝。

齐老太太端坐于上首,绷着脸规劝齐衡玉道:“杜丹萝如此恶毒,祖母也是恨毒了她,只恨不得亲手拿了锁链绞死她才是。可陛下这两年疑心越发重了,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触了他的逆鳞。”

如今正是玄鹰司司正一位唾手可得的时候,齐老太太顾念着大局,绝不肯在这个时候发落了杜丹萝。

而底下坐着的齐衡玉却面色冷凝如冰,既不回答齐老太太的问话,也不肯接过秦嬷嬷递来的茶盏,修长的指节正倒扣在红漆木桌案上,不轻不重的声响回荡在偌大的屋舍之内。

齐老太太抬起疲意满满的眸子,瞥了一眼下首的齐衡玉,见他一声不吭地盯着地上的缠枝连茎青砖瞧,心里一半慨然一半无奈。

她了解自己的嫡长孙,也明白他要与杜丹萝和离的迫切之心,只是时局压人,她们齐国公府没有选择的权利。

齐老太太心肠千回百转,正欲开口再劝慰齐衡玉一番时,外间的东珠却火急火燎地走进了内室,莹白的额头上布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老太太,不好了。”

东珠话音里染着浓浓的哽咽,不等齐老太太问话时,便已泪如雨下。

“方才八小姐的奶娘来报,说八小姐……八小姐晕厥了过去,鲁太医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到底是抵不住那唬人的毒势,八小姐如今已没了气息。”

话音甫落,齐衡玉已从扶手椅起了身,方才还能显露出几分淡然的面色里已溢满了彻骨扯痛的怒意。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冷声质问着东珠道:“方才鲁太医不是说八小姐已无恙了吗?怎么好端端地又没了气息?”

话落,齐老太太也险些抵不过那满山似海而来的伤意,白着脸对秦嬷嬷说:“快扶我起来,去芍药院。”

芍药院便是齐容枝的院落,此时夜色入户,芍药院内却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的廊道上不知挤了多少来看热闹的婆子。

齐老太太与齐衡玉前后脚现了身,这才惊飞了这群看热闹的下人,隔着老远便听得李氏尖利的嚎哭声。

齐老太太双膝一软,幸而身后的齐衡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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