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萧君泽正在和青蚨商量工坊搬迁的事情。

“洛阳那边,很多人不愿意过来,”青蚨微微皱眉,“您在那里修了屋,给他们遮风蔽雨,这些个人,却一点不念旧情,只愿意留在那里,实在是忘恩负义。”

“这不能怪他们,”萧君泽坐在桌边,翻看着名单,微笑道,“人有各自的缘法,工坊那边,该卖的卖,该出的出,襄阳这边,需要的启动资金可不少。”

青蚨有些不舍:“这些工坊可都是赚钱的营生,真要这样卖掉么?”

萧君泽点头:“当然,趁着陛下和咱们的情分不错,还能卖个好价钱,要是拖延得久了,那咱们遇到的,可就是强取豪夺了。”

“可是,”青蚨难受地道,“那些方子,那些匠人,就都不是咱们的了。”

萧君泽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那又如何呢?有商利民,天下皆会受益,钱是赚不完的,再说了,这些东西,最后或许会让他们后悔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意加深。

修筑工坊时,他用的许多人的都是从草原上招来的胡人,他们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所以,他问道:“河阴镇有多少工人愿意迁过来?”

青蚨苦笑道:“大约有三成,愿意跟着您,其他人,怕是都已经找好下家了。”

萧君泽微微点头:“足够了,只要学校也愿意跟着搬过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在洛阳的学生基本都愿意来襄阳——毕竟学生们的前途都捏在他手里,他们需要的除了知识,更多是他这位雍州刺史的政治人脉,可以绕过门第,进入朝堂。

青蚨于是和萧君泽讨论起,新的学校要放在哪里。

还有招生从哪里招,新的工匠要如何培养。

这些很细节的东西,都是关系到将来的发展,他的想法是,除了招收雍州的乡豪,还要收南朝和北朝的寒门子弟。

要让自家书院,成为当年齐国稷下书院那样,成为思想的聚集地。

毕竟如今远离了洛阳,来到雍州,有些思想就不像在洛阳那样,需要藏着。

如果是汉唐宋明,他想传播一些新思想,肯定会遇到儒家的打压,但如今不同,现在可是南北朝,是儒家势力最衰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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