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自然在接受治疗。”

心脏好似被刀刻了一下,向来睚眦必报的高傲上将第一次失魂落魄地承受了别人话语中的谴责和嘲讽。

“我能去见他吗?”薛朗尚还布着些血丝的眼眸望着医师,他的眼神中罕见地带出了几分祈求。

在等待医师回答的期间,薛朗的拳头因为紧张和忐忑而无意识地攥紧,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空气中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这味道好像能够灼烧人的皮肤,烧得薛朗面色发白,也提醒着已经既成的事实。

他欠了别人的寿命。

对方因为救他付出的代价极大,大到他根本承受不起。

也大到他不知道该怎样偿还。

越是想到刚刚那人的温柔,现在身体的感觉越是舒服,他就越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刮了下。

但医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做好你应该做的就行了,不要妄想其他。”

薛朗看着他,似乎因为心里的情绪波动太大,他的瞳孔竖起,犹如兽类在圈占自己的珍宝,“他是谁?”

***

因为要配合检测,薛朗离开黑市的时候天色都要暗了。

点开光脑看着下属发给他的消息,薛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鬼使神差地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是谢轻在搬进度家前一直住的那处公寓。

他走出走廊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正站在门口寻找快递的谢轻。不是巧合,是自从在医院见过后,他便一直有派人盯着谢轻这边的住所。

阴影笼罩在薛朗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眸底神色。

他没能得知救了他的人究竟是谁,之前在黑市无法处理的病症今天突然解决,再加上医师和其他黑市之人的态度,他猜出了那人应该就是前段时间的黑市主人。

薛朗这才知道余安安之前的否认竟然不是韬光隐晦之举,黑市主人真的另有他人,但就连余安安都不知道黑市主人的真正身份,他自然也无从得知。

可现在,在看到谢轻后,心里不断翻涌着烦闷和无措却莫名消失了。

他的细胞像是进入什么安全之地开始放松,心跳也开始不断加快,但薛朗找不出理由,这种愉悦安心的状态仿佛完全出自于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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