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铸剑师的酒壶见底了。

他推开门,手拎酒壶,走出甲三剑炉。

天色还有点蒙蒙黑,路上人很少。

脚下光滑的青石板铺着一层早晨拂晓时的霜,有点打滑。

老铸剑师脚步放慢了些。

又多了一个讨厌早晨的理由。

他身后,弯弯曲曲的蝴蝶溪河道尽头,那大江的方向。

有一轮被压抑了一整夜的红日,正在江水漆黑的地平线尽头奋力喷薄。

橘红的初阳把老铸剑师拎酒壶的影子拉的很长。

老铸剑师讨厌早上的阳光,还有万物逐渐复苏的喧闹。

就像一只苍蝇一直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时刻提醒着一夜未睡的他继续劳作。

但人每日专注力是有限的,必须入眠补充,老铸剑师很早便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他现在只想去那家早餐铺子吃完早点打完酒,返回半山腰的甲一剑炉休息,傍晚醒来,再精力充沛的铸剑。

他十几年如一日都保持这种作息。

只不过这两日,老铸剑师前半夜都在半山腰的甲一剑炉,后半夜都要过来一次这河边的甲三剑炉。

他答应了柳家,要铸一个小玩意儿给他们处理麻烦。

不过所幸,倒也不麻烦。

昨夜是最后一夜了,那个小玩意儿现在正躺在炽热的炭炉里,今日便可出炉。

明日老铸剑师可以不用再来这里,在甲一剑炉继续正事了。

老铸剑师避开被阳光铺盖的街道右半边,身子佝偻,默默行走在左侧屋舍遮挡的阴影里。

不喜欢早上,那为何还要亲自出来吃饭打酒呢。

明明是一句话就能让龙城柳家腾空一座百人规模的头号剑炉,供他一人用。

老铸剑师就算要吃洛阳东市新出炉的胡麻饼,柳家都能快马加鞭每日给他送一份只凉不馊的。

可老铸剑师还是每日定时离开剑炉,前往早市的那家铺子吃早点。

除了早就吃习惯了外,还因为师傅曾说过的话。

只是也不知是迷信还是风俗怪癖。

“小子,你可知每日早上的卯正到辰初,都是一天中阳气复苏的时辰。

“不仅这炉中的剑会默默汲取天地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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