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薛放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长公主也不着急,让贴身婢女看着,不许薛放起来,就扬长而去。

反正她是不信,薛放这个自幼养尊处优的老纨绔,能受得住什么苦楚。

她走得十分干脆,一句话也没留下。

贴身婢女得到的命令,只有看住薛放,不让他起来,却未曾说过让人跪多久。

但这个时候,薛放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只是觉得屈辱。

身为长公主的贴身婢女,自然不会对临安候有什么好脸色,更加不会提醒他。

那婢女甚至一个字都不准备和薛放多说,只是像松竹一般站在那里,仿佛要把自己站成一座雕像,心里也祈祷薛放干脆跪成一块石头。

皇家不能和离,她只能盼着公主丧偶了。

不到半个时辰,薛放就受不住了。偏他心里的那点自尊,不允许他就此服软。

悄咪咪觑了那婢女一眼,最认为对方没有注意,便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

哪知道他刚一动作,那站得木桩子似的婢女便立刻出声提醒,“驸马爷,还请您跪好了,莫要让奴婢为难。”

她还是像在宫里时一般自称,可见长公主对这位驸马的态度。

——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薛家妇。

薛放立刻不敢再动,却因方才那轻微的移动,让膝盖上的碎刺扎得更深。

那婢女暗暗冷笑了一声,再次把自己站成了木头桩子。

——得罪了公主还想舒服?哼!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薛放终于熬不住了,问道:“不知公主去了何处?”

那婢女连眼风都没有给他一个,全当没有听见。

薛放怒道:“你这俾子,难不成是个聋子?”

婢女仍旧不说话,他骂任他骂,只要乖乖跪着就好。

眼见对方八风不动,薛放本想耍老爷脾气直接起来,却不敢了。

他只好忍下了满腔怒气,以最平和的声音再次询问:“这位姑娘,敢问公主凤驾何往?”

这一次,那婢女总算开口答话了,“公主自有去处,不劳驸马爷费心,您只需要遵照公主均旨,好生跪着就行,莫要让奴婢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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