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紫微大帝在发现自己身上竟有了天人五衰相后,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魂儿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僵了好久,这才突然“活了过来”,就近一把抓住秦姝的袖子,急急追问道:

“真君,怎会如此?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北极紫微大帝越说越急,气息都有些发虚了:

“……之前和真君有所争执,是我不好,属实是有眼无珠,不能识得荆山玉。但眼下到了如此紧急的生死存亡关头,真君既能点醒我,应该也多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在攸关生死的大事上,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种时候摆架子。北极紫微大帝也不例外。

他膝盖一软,便要向秦姝跪下去,不管这是真心求救还是道德绑架,总之姿态是做得足足的:

“还望真君不吝赐教,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

然而他的膝盖并没能接触到地面,就被秦姝一手扶了起来。

北极紫微大帝还以为是自己的哀求奏效了,然而正在他准备进一步哭诉“天界已经没有玉皇大帝了,不能紧接着没有我这个辅佐官”的时候,便对上了一双冷静的眼睛。

那双黑眸里,似乎含着千百年不化的积雪,亘古未能破冰的寒潭,乃至所有的战争与和平、盛世与纷乱、长歌与痛哭,都在那一抹极幽深的墨色里了。

北极紫微大帝当即就觉得心中一沉,心想不妙:

按理来说,“上一秒还在和你针锋相对的人,下一秒就给你下跪求你救他”这种套路,大部分人都吃的,毕竟谁能拒绝令人憎恶的仇敌跪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的满足感和快感?

可秦姝偏偏不吃这一套。

她面上的神情,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冷定,丁点儿幸灾乐祸、喜形于色的神情都见不着。

正是因着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着,才使得她在天界和人间的民众里,都有着“主心骨”的地位,有着“她来了就没什么大事了”的可靠感。

只不过这种可靠的感觉,落在她的政敌眼中,可就没有那么好了。

她手下一用力,北极紫微大帝好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在她手里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孩童、文弱书生似的,半点别的动作也没有,就这样被稳当当地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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