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再香把贺太傅和谢端送入宫中,又带着亲兵队、洗衣女和那几个从猫毛球变成实心金球的神奇宝物作证,向述律平汇报过“冤魂诉苦”的故事后,便回到了军营里。

因为她只负责军权,不负责别的,按照各部门协同分工的办事原则来讲,接下来负责审核这两人的,应该是大理寺。①

结果大理寺的官员还没到,贺贞便提前一步来探监了。

她人还没进这,狱卒们只接到了“贺相要来”的消息,便上上下下齐心自发行动了起来:

哪怕现在是春寒料峭的时节,井水凉得很,一个不注意就会在手上长出又红又肿的冻疮,也还是有人殷勤地打了水来跪在地上拼命擦洗,好让这积年的灰尘不至于污了贺相的靴子——最主要的是,擦地这个动作太明显了,让人一看就能体会到蕴藏在这个动作里的狗腿忠心。

没能抢到这种显眼包工作的,就争先恐后地搬来了干净的桌椅、一尘不染的地毯,铺在刚刚抹净水渍的石地上以迎接贵客;还有人颠颠儿地赶着去泡茶倒水拿点心,要不是贺贞不是赶着饭点儿来的,这帮人都能立刻给她置办一桌酒席出来。

这么一捯饬,等贺贞本着“尽可能低调前来打听一些信息”的目的,来到牢房门口后,就只能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殷勤前来迎接她的狱卒,吩咐道:

“你这差事办得不漂亮。”

真是奇怪,她明明没说什么重话,语气也十分温和,与她日常对学生们授业解惑之时并无二致;再往前倒个五六年,这把声音放在世家举办的宴会上的时候,更是引不起别人半点注意、翻不起丁点浪花。

可眼下她刚委婉表达了对这些繁琐安排的不满,狱卒们便齐齐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叩首,就好像他们的前额砸在地上时发出来的“砰砰”撞击声不会带来半点疼痛似的:

“大人饶命,我等知错了!”

“我等对大人并无不敬之心,只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还望大人行行方便,莫与我等贱民计较……”

“都是他们出的馊主意,和我没关系。我早就说了大人不是那种喜欢排场的人,你们非不听,这下好,捅娄子了吧。”

贺贞望着面前这些人丑态百出的模样,在短短的数十天里,第无数次体会到了什么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