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西南疫情的消息尚未来得及传至京中。

于是整个阳春三月里,京城内流传的影响力最大的消息,就是“贺太傅和护国将军一起造反谋逆,叛军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了哪儿,但肯定很快就要打进来了”。

在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影响下,仿佛花也不红了草也不绿了天也不蓝了,大好的春光都失色不少。

往日里这个时节一到,在河边柳下,铺开的锦障足足有十多里,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普通人家,都会来这里踏青赏春、喝酒品茶,偶尔还有马球、蹴鞠、百索之类的活动。

可眼下,别说踏青了,就连大街上行走的行人都寥寥无几,半点春日的明媚风光也无;便是偶尔有个人从街上行过,也面如菜色、自顾不暇,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地拿到路引把自己送出城去。

结果正在这个关头,从太和殿里传出来的数则消息,倒是以格外奇怪的方式,给这种人心惶惶的局面来上了一根定海神针:

第一,镇国将军白再香已开始操练禁军,联合京畿之地守军,约有五万之数,足够支撑一阵子的。

第二,军队已经开始清理京城外的百姓和田地,同时进行布防线、挖壕沟、放陷阱等多线作业,半点也没留给叛军在城外休整的机会。

第三,临时重新并新修军功爵制度,简而言之,就是等下叛军来了之后,谁杀敌多,谁就能建功立业、一步登天。

如此万全的准备,无疑又让大家的心里安生了不少。

如果说前两条诏令,是从“实力”上让百姓安心,第三条则切中要害地从“功业”上把全京城的战斗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那么这第四条诏令,则是看起来最无厘头也最没必要的一条:

因为贺太傅落跑的时候,把京城中最后的保皇派也一起带走了,以至于京城中一时间,留出了不少空余的官员位置。敌军在外虎视眈眈,内部又缺乏人才,内外交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讲究了,即日起,特开战前科举,临时选官。

原本已经聚集到京城中的学子们听闻此讯,面面相觑了半晌,得出一个相当强有力的结论:

要么是陛下脑子被门挤过了,要么就是我们全体的脑子一起被门挤过了,反正肯定得有个不正常的一方。

——可以考,但没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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