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谢端这两年来,在家中过得那叫一个深居简出,除去和同一部门的同僚有所往来之外,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理国库账”。

和他同场科考的学子们,虽说当年所获得的官职,没有一人能够比谢端更高;但在谢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坐了两年的冷板凳,天天都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之后,便是向来和他关系最好的同僚,也有些慢待他了:

真是好笑啊,这可是当年进士科的状元,怎么现在混得比谢爱莲一个明算科的人都差?

陛下给你这份实权,别管做完之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总之就是在抬举你,要招揽你;你要是真的不想干,当年直接在太和殿上说大实话,说你对算术根本就一窍不通就行,拼着被陛下厌弃的风险,换个跟整理国库这件事半点也不沾边的职位,不就安全了吗?

你又想异军突起,获得陛下的信任;又想半点风险也不沾手,平平安安坐到高位上去,真是可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如果有的话,先给我批发上一百斤!

在这种情况下,当太傅开始收拢人手,逐渐增加了与各处官员的暗中往来的时候,谢端这个明明之前被他十分看好、甚至都愿意舍一个外孙女来和他的大儿子订婚的亲家,却被排除在了太傅的社交圈之外,就看似十分合理了。

今日是逢十休一的休沐日,太傅在自家的园子里开了场诗会,遍邀满朝文武大臣前来参加,甚至还给为了参加每三年召开一次的会试而提前来到了京城的、部分才名远扬的外地学子们都发了请柬,真个是满园书香,觥筹交错,流觞曲水,有一种十分清雅的热闹,从这个地方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了。

——哦,当然,除了谢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其实这个看似风雅的地方正在商讨的事情,也并没有这个宴会的气氛看起来那么超然脱俗、不染凡尘。

在一间与外界完全隔绝的、位于贺太傅书房的密室中,借着几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幽暗而微弱的光芒,这些年来被贺太傅精心收拢到门下的官员们,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的、焦灼的神色,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就好像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一样。

而贺太傅果然也没有辜负他的这些门下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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