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的衙役们觉得今天可真是不对劲。

今日本来是个大晴天,和往年春日里,每一个和平的日子没什么差别。晨间他们来点卯的时候,还有人因为穿的春衫太厚而出了一身的汗;中午时艳阳高照得更是让人连吃冰的念头都有了,可谁知到了傍晚,竟有这般诡异的天气。

先不说顷刻间便阴云密布的天色,也不说那刮得人心底发寒的长风,只说那隆隆的雷声,听着竟让人有种心口发闷、头痛欲裂的感觉,仿佛这雷声不是简单的雨前雷,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大威能,牢牢攫住了他们的三魂七魄:

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想。

否则的话,哪怕这道雷对准的不是自己,也会被这诡异恐怖的天象吞没!

本地的县令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和气得就像个白面团。他虽然没什么升官发财的大志,但平庸也有平庸的好,好就好在他是一条很能认清自己本领的咸鱼,相当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于是他当年殿试落入三榜,被外放到这么个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的时候,半点也没抱怨,还十分安贫乐道地娶了个本地举人的女儿,摆明了要在这个位置上一口气干到退休。

只不过他娶的这位本地举人的女儿,就大有来头了:

她的大名是林幼玉。

这个名字看似平平无奇,却一度达到天下闻名、人人称颂的地步,连文风最重的江南一带都知道她;就连林幼玉的县令丈夫的官职,都不如她获得的敕封爵位高。

本朝童试虽然延续前朝武皇之风,特许男女皆可参加,但新皇上任后,据说对先帝的作风十分不满,正在大刀阔斧地改革呢。

虽然一时半会,这把废旧立新的火还没燃烧到科举考试的身上,但京城内消息灵通的贵人们早就听说了,这位被母亲压制在太子位置上坐了将近四十年的新帝对“牝鸡司晨”的现况很是不满,刚一上任,就雷厉风行地裁撤了好几位宫中掌管文书的女官。

贵人们见风头不好,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把自家兴致勃勃准备出去考试的女孩子们全都拘在了家里,教她们弹琴作画下棋、绣花裁衣管家——总之就是别碰书本了,万一撞在皇帝枪口上,牵连全家,可真真哭都没地儿哭去。

连京城里的人都这么做了,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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