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罗的描述下,陆序还是没有想起那个女孩儿的样子,他看向脸上带着微笑还在认真回溯自己记忆的女人。

十几年的时光,他见过太多人,经历了太多事,他的记忆没有像盛罗一样从绚丽多彩的人间坠入空泛渺茫的虚无,也因此变得纷乱和缺乏价值。

“挺好玩儿的。”盛罗这么总结她以前的同学,“脸皮儿特薄,一生气就红了。”

陆序笑了,她形容人的方法都和别人不一样,那个女生的名字他不记得,也隐约记得是个在学校里声名赫赫的漂亮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非议缠身,在盛罗的嘴里就是“好玩儿”。

手里的导盲杖点了点,盛罗慢慢走到一旁坐下。

陆序的助理根本不用人吩咐,连忙给她倒好了茶。

盛罗摸了下温热的茶杯,摸到了杯子的手柄,医院是不会这么贴心的,显然这杯子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谢谢,麻烦你了。”

“盛女士您太客气了。”

听见助理称呼盛罗为“盛女士”,陆序皱了下眉头。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的助理曾经想要叫盛罗是董事长夫人,却被盛罗拒绝了,她说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人彼此的人生会因为这场婚姻有太大改变,后来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关系越来越亲密,助理却还是称呼盛罗为盛女士。

那时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他们的关系应该循序渐进,即使是改变称呼这种小事,也应该是盛罗先提出来。

他在一声声的“盛女士”里等着,等着盛罗向他索要一点新的证明和身份的验证,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盛罗一直是别人嘴里的盛女士、盛小姐、盛罗,没人称呼她是陆先生的太太、董事长的夫人,他们离婚之后甚至没有什么人称呼她是陆序的前妻。

在离婚后那些辗转难眠的夜里,陆序突然醒悟,他自以为斤斤计较、步步为营的爱情里,他也没有获得什么证明和验证,所以盛罗抽身即去,也可以毫不留恋。

他没有给予盛罗的,盛罗也同样没给他,甚至不需要计算,她有着常人没有的敏锐直觉,也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这段感情不会长久。

“嘶。”沉睡太久的肌肉被撕裂了一般,陆序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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