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估计是个虚无缥缈的大饼。

范彦行的活并不好干,下午又要开大会,全村都要出席,哪抽得出来的时间来帮她?

梁清清轻轻呼出一口气,手中的动作没停,纵使知道大道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爬上一丝失落,她这个人比较看重旁人的诺言,要是做不到的事情,还不如别承诺,让人平白生出期待和希望,最终落得一场空。

这感受可不好受。

眼眸微敛,藏住她真实的情绪。

种菜苗是个废腰废腿的活,干了快一个上午,除了喝水上厕所,腰就没支起来过,梁清清额头上布满汗珠,看着别人都快进行收尾工作了,她还剩下许多,心顿时拔凉拔凉的,她估计午饭都吃不成了。

一语成谶,快到午饭节点,旁人都陆续走了,田里就剩下了梁清清一个人,刚才秦珍帮她种了一些,可是依旧剩下不少,秦珍还要赶回去给家里做午饭,纵使想留下来帮她,也是有心无力。

梁清清哪能耽误她吃饭,就劝她走了。

小菜苗在风中颤了颤,被太阳晒得有些蔫巴,梁清清摸了摸发出抗议的肚子,又看了看一大片空地,突然自暴自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田里,往日最为嫌弃的脏泥蹭上衣服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双手揉捏着小腿,试图清除满身的酸痛。

揉着揉着,梁清清眼眶一酸,忍不住呢喃出声:“好想回家。”

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家了,因为事实已定,她再想家也没用,况且梁家所有人对她都很好,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可是这种家人时时陪伴在身边的感觉却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所以她格外珍惜,也把梁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但是劳累的农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压垮表面和谐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奢侈富贵生活,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不为过,如今却做起了粗活,暴晒在田野里,成了村姑。

她已经很努力在做了,可是农活像是怎么也做不好,怎么也做不完,她再努力也没用,可是不做完就要扣工分,她少做一些,家里其他人就要多做一些。

看着被晒得发红,沾满土屑的手,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她恨极了命运无常的安排,为什么是她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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