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开着暖风,混杂着哗哗水声有些吵。
沈时序一手举着花洒,一手捏着帕子,半蹲在坐在小板凳上的陈嘉之面前,慢慢擦拭着。
手上力道不敢重一点,稍微摁压都会让皮肤产生淤红。
但手指有意无意拂过脖颈、胸膛、腰腹。
陈嘉之动了动,推开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洗。”
任何快乐沈时序都想给予他,明天就要埋管,再想这么方便洗澡不大可能,所以以沉默作为拒绝。
温热水流慢慢流淌,氤氲热气盘旋升腾,充斥着这小小一隅的淋浴间。
没过一会儿,陈嘉之把.腿.紧.紧.夹.起来,又说一遍,“你出去。”
沈时序抬眼平静地望着他,望了会儿把花洒挂回墙壁,任由喷洒的水流溅湿裤腿。
然后把陈嘉之面对面抱起来,自己坐在板凳上。
“别碰我!”近段时间来,陈嘉之嫌少这样直观表达抵触的情绪。
嘴上很抵触,但其实一点都不。
伸出手指,沈时序将他湿漉漉的头发拨在脑后,整张脸便展露在眼前。
大病之下,陈嘉之脸颊苍白消瘦,这让原本有些圆钝的五官更加紧致,从而调动细微表情的每一刻,都是收束着、恰好的。
“撒谎。”沈时序附身轻轻闻他,湿热的鼻息落在耳朵上,“不让碰的话你早闹了,会这样?”
很快陈嘉之受.不.了,主动将头埋在沈时序肩膀上,小小地呜咽。
怎么这么可怜?
都还没两下,就不成章法的抖起来。
就在沈时序就着身后花洒冲净指缝间的残留时,身前,陈嘉之怯生生地说,“你也要跟我一样。”
病了还能这么折磨人.
“我可以对你这样做,你不可以。”手臂微微使力将人托起,但搁在腿上的人不乐意。
沈时序问他:“怎么了?”
陈嘉之的脸肯定是被热气“熏”红的,他垂着眼,手指慢慢摸索着,“我感觉到了。”
“什么感觉?”
还想厚脸皮逗几句,但陈嘉之弯腰,亲了他一下的时候,沈时序就说不出话来了。
轻轻柔柔的,烧起来的火却连头顶哗哗流水都浇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