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流血的情形虽让人触目惊心,但他的气息如常,说话声音沉稳有力,应该并没有伤及心肺。

姜沅定了定神,很快冷静下来。

她是大夫,马车里还有常用的伤药,此时她应当先给将军查看伤口,检查他的伤势到底如何。

不过,他身材高大,此时还扶着她的双肩,几乎将她整个人笼在怀里,男女有别,即便他们如今可以称为大夫和伤患的关系,也应该保持距离。

姜沅悄然后退一步,站得离他远了些。

身畔蓦然一空,裴元洵下意识握了握长指,垂眸看向姜沅。

她此时已不再慌乱,眼神也恢复了镇定,视线在周边逡巡,似乎在寻常一处适合给他他验伤的地方。

他捂住胸口站直身体,沉冷神色恢复如常,只是剑眉稍稍拧起,在隐忍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

不远处有一块凸出地面的青石,表面平整光滑,可以坐下暂且休息,姜沅道:“将军,您先到那边坐下,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裴元洵点了点头。

他迈开步子,步伐依然坚定有力,行走也并无大碍,姜沅跟在他身侧,没有再扶他。

到了青石旁,裴元洵撩袍坐下。

看他安然坐稳,姜沅快步跑到马车处提回药箱。

她一边打开药箱,一边以大夫的口吻说道:“将军,你先把外衫脱下。”

裴元洵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他的玄色外袍染上血迹尚不明显,但脱下外袍,月白中衣上的鲜血格外醒目,姜沅看了一眼,秀眉担忧地拧成一团。

裴元洵抬眸看着她的眼睛。

她没说话,但用眼神在催促他快些解开中衣。

裴元洵顿了片刻。

他的伤口在左胸靠近肩膀处,右臂可以活动自如,但左臂因伤口的牵连,抬起时费力吃痛。

他稍稍抬起左臂,疼痛便蓦然袭来,这种痛感比匕尖刺入血肉时还要加重数倍。

姜沅看到他剑眉锁成一团,忙关心道:“怎么样,很疼吗?”

裴元洵默了默,面色淡定如常地拉开衣襟系带,沉声道:“区区小伤,无碍。”

胸膛坦露,一道足有两寸长的狰狞伤口展现在眼前。

姜沅仔细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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