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没占到便宜,家里还吃了老妻的闭门羹,简直就是处处不顺,申时行饶是再好的涵养,今日的脸色也是黑的一塌糊涂。

书房里静悄悄的,申时行奉行养生,一般公务在白日里处理掉,晚上吃完晚饭后,会在后院散步消食,然后再到书房里看一些名家珍卷,消磨时光,算是他难得的休闲时刻。

平日里,申时行很是享受这点个人时间,轻易不让下人打扰,所以底下人都知道,老爷要是进了书房的话,大家一切都要放轻,没事就都退在外面,老爷有事吩咐了再进去。

想着还有点时间,申时行展开一卷吴道子的画卷,这是他最近最常观赏的画卷,珍爱非常,只是打开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神还是静不下来,干脆又卷了起来,结果卷的时候画轴上方勾了一下砚台,居然撕裂了一些,唬的申时行连忙止住动作,捧着那幅画,心疼懊悔的要命。

今日真是,诸事不顺!

正当申时行内心的小人气急败坏的时候,申兰若进来了。

申兰若还是如往常一样,低头给申时行行礼请安,面上也没有任何惊惶之色,仿佛今夜过来,只是和父亲叙家常一般,倒是让申时行原本的怒气稍微止了止——至少这个女儿处事不惊这点,还是像自己的。

“听你母亲说,你不想嫁人?想要学医?”申时行在朝堂上说话藏刀,每次说完的话,下面的人都要在心里揣摩再三他的意思,但是对着自己的亲女儿,申时行就开门见山了。

申兰若也干脆地直接应是。

申兰若以为父亲会和母亲一样,激动地反对,可是申时行听到了申兰若的回答,却没什么反应似的,只是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自己女儿几眼,然后就沉默了下来。

撇开父亲的身份,申时行还是大明首辅,伺候过三任君主,每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他却能继张居正和张四维之后坐上了首辅的宝座,足以可见此人的心理强大。

说实话,女儿这点事,还算不上让申时行特别惊讶。

魑魅魍魉的事情经历多了,只要不是什么惊天大事,在申时行心里根本掀不起多少波澜,申兰若的这点叛逆和让秦修文摘了他们整个内阁文臣集团果子这件事比起来,压根不算事。

但是依旧让申时行感觉到不愉快,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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